“善！”

滾滾浪花之間，滔滔大河之中，洪鐘大呂般的聲音讓劉昭明白，自己又遇見了家鄉老客，當下躬身一禮，朗聲道：

“晚輩劉昭，見過前輩，不知前輩可否現身一見？”

“吾是跨越光陰與爾交談，故此無法相見。”

“跨越光陰？！”

劉昭心下驚憾，領悟宙之力雖然不難，但藉著宙之力改變過去未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聽聞有一位精通宙之力的壽星境窮盡心思想要回到千年之前救下生母，可哪怕他將命印燃燒殆盡，也沒有回去，而眼前之人卻能跨越光陰與他對話，其修為恐怕超越了壽星境。

“不必驚歎，吾並非憑著修為跨越光陰，而是因為這條大河中蘊藏的力量。”

“這條河？”

劉昭微愣，忽得明白什麼，這條大河裡暗藏著的是歲月之力，歲月之力極難領悟，可一旦掌握，是可以做到往返於過去未來的，不過這樣做會招致可怕的雷劫，哪怕渡劫境也遭受不住。

“難道這條河通往大衍？”

劉昭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但隨即又覺得不對，他現在所處天地只是一方寰宇，怎會通往大衍。

“爾不必多想，此地只是塊殘片，或者說，因為吾所念而形成的寰宇。”

“一念生寰宇？前輩手段精妙，晚輩佩服，不知晚輩可否知曉前輩尊命，說不得晚輩還認識前輩。”

“好說！吾名關復學！”

聽到這個名字，劉昭急忙躬身再拜，

“原是忠武靈王當面，晚輩劉昭失禮了！”

“忠武靈王？哈哈哈，後人太過抬舉！”

“非也，您之德行配得上這個諡號！”

劉昭笑了笑，慨然道：

“靈王您在亂世中護億萬生民周全，又創刀法《春秋》，被後人尊為武聖，為天下武夫楷模，晚輩可是敬仰的緊！”

“武聖？便是十二先賢也不敢稱聖，後人這是陷吾於不義啊！

也罷，吾早已死去，留存的也不過一道殘意苟活，劉昭，爾既領悟宙之力，可願學吾之刀法？”

劉昭正了正臉色，躬身行禮，

“晚輩自是願的，請靈王賜教！”

“你且看好！”

話音剛落，滾滾大河忽然停滯不前，剎那間，天地忽然失色，彷彿一切都不復存在，化作一片混沌，而是又是虛無，直至連虛無本身也不復存在，可下一刻，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看明白了嗎？”

劉昭不言，良久才是輕嘆一聲，答道：

“晚輩愚鈍，前輩方才所示者，似乎並非刀法，其內並無一絲鋒芒之意。”

“哈哈哈，天下最精妙的刀法便是如此，沒有鋒芒畢露，也不靠銳利殺敵，你覺得，它是什麼樣的刀法？”

“這……”

劉昭刀眉微皺，隨後舒展，笑著道：

“是光陰！前輩是想說光陰這把無形之刃，任誰逃也不過，悄無聲息間就取下了你的性命。”

“善！吾少時四處漂泊，初為生計奔波，後為人奔走，不覺間竟滿頭華髮，強盛一時的帝國一夜間風雨飄搖，天下燎寥，蒼生塗塗，竟無一處安身之地！吾顛沛流離，不知何時來至江邊，這才發覺自己已然老去。

回望一生，驚覺自己竟碌碌無為，親朋故舊，全都不知何時離去，徒留形影單隻、白髮老朽！

可吾不後悔！無有生路，吾自尋之，無有太平，吾自開之，無有安樂，吾自創之，無有前路，吾自闖之，無有性命，吾亦快之！

千古興亡幾家事？百代春秋吾為王！

吾不是聖人，卻要行聖人之事，故此，吾之刀法內王外聖，貫穿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