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頭看著目瞪口呆的張老爺子。
她在等老爺子發話。
張老爺子素知張四娘與張義光這對父女是冤家。上次聽說四娘打馬杆打過老三,雖不樂意,但也沒說她什麼。畢竟,她也為了護著宋氏。
可眼下,她當著老爺子的臉,不僅打了老三的耳光,還踹了他的命根子。
張老爺子不高興了。
老三是不對,是個該打,該罵的東西。但輪到誰,也輪不到張四孃的頭上,由著她一個小輩連打帶踹的。
“四娘,你!”張老爺子沉下了臉,深鎖了眉頭,深呼了幾口氣,艱難地說道,“你走吧,往後也別往家裡頭來了。”
“爺!我……”
“你往後也別叫我爺了。我沒你這樣的孫女兒。”張老爺子說完,就扭過頭去,看也不看張四娘一眼。
張四娘垂下眼眸,笑了笑,“好,你不認我,也是對的。我原本也不是張家的孫女兒。現在橋歸橋,路歸路,是應該的。但今天,我得把話給說清楚講明白了。你們都把心給我擺正了,把腦袋給我放清楚了。我娘自打嫁進張家,任勞任怨,沒有一絲兒錯處。如果說一定有錯的話,那就是你們心裡認知的那個不能生養孩子的事情。為了這事兒,我娘一直揹負著巨大的心理壓力,忍氣吞聲的任著張義光打罵。要我說,就算沒有劉寡婦的事情,她也早應該合離了。”
一直哭著的宋氏平靜了下來,她一聲不響地站在那兒,冷冷地望著地上的張義光,那目光中包含了內心深處的全部憤怒和憎惡。
張四娘看了眼宋氏。她是個心慧嘴笨的女人,性子又軟弱。遇到事兒,她除了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根本不能指望她為自己辯白。
“其實,該說的話,頭年兒我姥娘來的那回,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就告訴你們,我娘確實與張義光合離了。他的合離書不見了,可我娘手裡還有。合離的事兒,里長也是知道的。所以說。我娘,打年前就不是你們張家的人。從前你們叫我娘來,我娘就來,不過是看在你老年紀大了。怕你勞心損神的傷了身子。顧念著從前的情誼才來應的景兒。那是她太善了。你們不但不珍惜,還反倒拿著她的善當狗屎踩,這說得過去嘛。”
張義光聽到張四孃的最一段話時,眼睛一亮,對啊,方才他是急糊塗了。宋氏手裡也有一份合離書呢。
他回頭看了一眼劉寡婦,見她也是滿臉喜色。方才被打的痛意,意因此消了大半。
張四娘說完,朝著地上又痛。又驚,又喜的張義光輕蔑地笑了笑,“所以說,我娘愛和誰好就和誰好,用不著與沒人性的東西彙報,沒的自降身份。至於說,從前說的那件事,你是哪隻眼睛看到了,還是親自抓到了?我就想不明白了,怎麼別人放的屁就那麼香。你那麼愛聞呢。你連自己最親近的人都不相信,去信那些沒影兒的事情。張義光,我不得不提醒你,小心將來你在這樣的事情上栽跟斗。”
“哼,不管出什麼事也用不著你來提醒。你一個小姑娘家嘴巴這麼不乾淨,你可要小心沒了閨譽,將來嫁不出去。”劉寡婦扶起張義光,狠狠地剜了張四娘一眼。
事到如今,她在這事兒上是佔了最大優勢的一方。宋氏母女大勢已去。在三房來說。她可就是未來的女主人了。
“多謝你提醒。我嫁不嫁得出去,用不著你來擔心。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寡婦家家的不守婦道,沒過門就被人搞大了肚子。你即便進了張家的門,你好意思頂著張家媳婦的名頭走出去?”張四娘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走到宋氏跟前,挽了她的手,“娘,咱們走吧。今兒個你壓根就不該來。”
宋氏點了下頭,腳沒有動,眼睛看向張老爺子。
就在張四娘說那番話的時候張老爺子已經轉過身來,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