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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聶明宇再也回不來了,葉清晨的心被揪了起來,她低下了頭,這是藏在她心底的一塊冰錐。這些年來,她從不與他人談論聶明宇犧牲的事,以為只有她一個人明白聶明宇當時的選擇,只有她一個人的心還在疼。可事實上每個從那件事情經過的人都沒有辦法忘懷。
林清濯比別人更清楚那件事對聶明宇的傷害,他成熟而又幼稚,堅強而又脆弱,他揹負著本不屬於他的自責,她和葉清晨一樣覺得自己對此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沉默了好一會兒,葉清晨才說:“透過大鬧林洛菲婚禮這件事,我知道我沒有我想的那麼強大,也沒有我想的那麼狠心,我還是太軟弱了”。
林清濯搖頭道:“不是,你為自己只做了這麼一件洩憤的事情都心懷惴惴,只說明你和姚麗不是一路人而已。我們有我們的道德標準和行為準則,所以我們不要跟著姚麗講她的道理,我們要講我們的道理,我們是良善之人,但我們不能因此就該忍氣吞聲的”
“我們的道理?”葉清晨沒有明白林清濯這話所指。
“對,我們的道理,做人要善良要誠信是我們的道理;所以,陰損欺詐,損人利己,就是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由己推人是我們的道理,所以,為了自己的孩子而禍害別人的孩子,就是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是我們的道理,所以,把自己不喜歡的強加於人,就是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是我們道理,所以,做錯了,就應該受到懲罰,就應該得到報應,就是天理。你做的沒有錯,是他們做錯了,做錯了就應該有人幫他們指出來,並加以糾正,你是在教他們什麼是我們的道理,告訴他們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林清濯正色道。
葉清晨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本來,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狠心的人,做事決不會優柔寡斷,大鬧婚禮之前心中充滿憤怒,砸婚禮場子時覺得滿心痛快,只是過了以後心裡有些惴惴,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姚麗確實可惡,但終究結婚是林洛菲一輩子的大事”。
“我們常說,做壞事的人會遭到報應,受到老天的懲罰,但老天爺在哪裡?我們看不見老天爺長什麼樣,只見到替天行道的人。你知道你媽是怎麼給姚麗講道理的嗎?你知道姚麗在玉陽縣最怕的人是誰?”林清濯笑著問。
葉清晨第一個反應就是:“我媽幹什麼了?”
林清濯伸手從茶几上拿了茶杯,喝了一口水,臉帶著少見開心的笑意說:“那年,酒店關門了,你爸媽狼狽的回到玉陽,你媽的脾氣你是清楚的,好強,暴躁,被姚麗和林清浩坑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一肚子的火無處可發。其實你媽那個人並不是個心胸狹隘,輸不起的人,她並不是特別憤恨賠了錢。做生意有賠有賺,這個道理你媽和你爸都懂,撞南牆的事你媽做的不會多少回。只是覺得被姚麗算計,敗在她的手裡不甘心,你媽是打心眼裡看不上姚麗的,覺得她長的不好,腦子也沒自己聰明,還總愛擺出大城市裡人高高在上藐視眾生的派頭,在心裡一直想有機會壓她一頭,本以為這次是個機會沒想到會鎩羽而歸。
可她又要強好要面子,回到玉陽縣後在我們面前不肯強詞把責任都推給姚麗和林清浩,嘴裡喊著自認倒黴,可心裡越想越窩火。後來,知道了你聶叔叔和肖阿姨被騙的事情後,她窩在心裡的火爆發了。
她把你聶叔叔的法院判決書和林清浩借錢,姚麗欺詐的事情寫成傳單,影印了好多份。然後去省城找姚麗算賬,她本想到姚麗的公司去大鬧一場,即使拿不回錢,也要出口氣,要讓姚麗在她的公司裡丟人現眼抬不起來。
可是,她去的那天恰巧姚麗不在公司,公司的人說姚麗是去學校給孩子開家長會了。
你母親知道林洛菲和林洛豪都在西北大學附中上學,就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