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見安檀表情發生了微微的變化,第一反應就是她又反胃不適,神情擔憂的看了過去。
安檀連忙端起面前的水杯,掩飾似的喝了一口,然後輕聲催促:“你再不點菜的話,我就讓段艾晴先點了。”
容宴西如夢初醒:“我跟你一樣,把三文魚沙拉換成鵝肝煎鮮貝就好。”
他把選單遞給了陸知節,對方接過去,然後自然無比的跟段艾晴一起看,等選完菜後,直接就招呼服務生過來,將選單遞了過去。
一系列動作被他完成的行雲流水。
段艾晴見當年一起胡鬧的鐵哥們竟然已經長成了嫻於應酬的成年人,總算是把話題從過去換到了現在:“你變化真大。”
“是麼?剛剛安檀也這麼說過。”陸知節的神情有些複雜,是個驚訝中混著黯然的模樣。
其實安檀覺得他變化大是理所當然的事,畢竟他們之間的私交完全是以段艾晴為中心展開的,她不瞭解他的靈魂也正常。
可他跟段艾晴的交情至少也該算交過心吧?
段艾晴大大咧咧慣了,並沒有注意到陸知節眸中一閃而過的黯然,她看著他還帶著笑容的面龐認真分析:“你這顆標誌性的痣沒變,但人真是黑了不少,還有眼鏡也沒了,換成隱形了嗎?”
她記得陸知節近視度數頗深,一旦摘下眼鏡就跟瞎了也差不多,五十米外男女同體,一百米外人畜不分,冬天吃火鍋都得一邊擦鏡片一邊涮羊肉。
陸知節興致勃勃的問:“怎麼樣,我現在的新形象是不是還挺帥的?”
段艾晴沉默了。
容宴西和安檀見陸知節沒有要詢問他們的意思,動作默契的捧著水杯,一邊啜飲一邊露出了看好戲的表情。
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簡直跟小學生差不多,飯前看上一會兒,有點餘興節目的意思。
陸知節不愧是段艾晴從前的好友,見她不說話了,難以置信的表示:“我在國外可是收到過不少情書的。”
“這跟你的新形象是兩碼事。”段艾晴一臉認真的分析起來。
“雖然咱們倆好些年沒見過了,但你讀中學的時候收到的可不只是情書,我記得還有女孩子幫你帶早餐,結果你第二天就精確到小數點的給人家轉賬回去,那才是憑真本事斷掉的桃花。”
言外之意就是說他的新形象沒從前受歡迎,就連收到的禮物都從能吃的早餐降級成了沒用的情書。
聞言,陸知節再顧不上糾結形象問題,他藉著這個話題發散道:“別淨說我了,還是說說你吧,我記得我轉學之前,你跟那個誰……”
他說著,側首做出了一副努力回憶的神情。
安檀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就問到段艾晴學生時代最大的隱痛,連忙放下杯子想要給他使眼色,結果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服務生恰在此時推著餐車過來了。
法餐程式麻煩,尤其是這樣以格調為賣點的餐廳,餐具和菜品密密麻麻的擺了一排。
陸知節的話說到一半時,段艾晴就不受控的想起了從前那個第三名的事,正恍惚之際,她點的菜品就擺到了面前,話題就此被打斷。
容宴西不知曉具體細節,可他在意安檀的情緒,察覺到她有想要打斷的意圖,立刻藉著工作的事扯開了話題:“對了,陸先生,你對即將接手的專案有什麼新看法麼?回國這陣去看了吧?”
“當然。”陸知節只比他提前回國不到三天而已,適應時差的速度倒是不慢,不僅找到了住處,而且還抽空去容氏的專案工地看了一趟。
“那地方雖然偏遠了些,不過環境是真不錯,而且基礎設施建設得也算完善,我在水塘邊上欣賞荷花時,跟附近的村民聊了幾句,他們都說是多虧了你願意投資,容總,你功德無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