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西和安檀站得遠,不足以看清楚梁冰冰的動作,他們以為她放下的只有骨灰罐,直到她起身讓出位置,工作人員走上前把墓穴填好,這才看到她垂下的手已經不再握拳,而是鬆開了。
安檀有些擔心,但轉念想到她和程前之間肯定有不想旁人知道的秘密,還是沒有把話問出口,而是默默的站在容宴西身邊。
這片墓園算是h市裡最有年頭的了,從外面看幾乎跟山林融為一體,不留心去瞧的話,很容易被誤認成風景區。
容宴西置身其中,忽然輕聲道:“等我死了,要是能葬在這樣的地方倒是也不錯。”
安檀立刻嚴肅了面孔:“你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
她已經體會過一次差點失去他的滋味了,要是他不在了,她也是會難過的,所以不如就這樣吧,怎麼生活不是一輩子呢。
“知道了,我以後都不說了。”容宴西溫言答應,話音裡多了分不易察覺的欣慰,他所求的從來都不多。
只要安檀能比從前更在意他一點,就夠他心滿意足的了。
兩人正說著,天色卻是漸漸的發生了變化,看起來是個要下雨的樣子,這讓早有準備的容宴西連忙轉身要先去車裡把傘拿回來。
春夏之交是最容易變天的,上一秒還晴空萬里,下一秒就有可能疾風驟雨。
容宴西經歷過春節旅遊那一出後,為出門所做的準備中就多了雷打不動的雙人傘,無論天氣看起來有多好,他都會堅持帶傘,不料就在他返回時,竟是遠遠瞧見了最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本該被生意上的難處磋磨得焦頭爛額的陳焱捧著一束白菊,正緩步向這邊走來,他看到容宴西后,非但沒有避開,反倒是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容總,真巧啊。”
容宴西面無表情的站定在原處,沒有要回應的意思。
陳焱看他擋在自己的必經之路上,便想要繞過去,然而他快步跟上,先話音冷然道:“陳總,近來工作還順利嗎?”
此話一出,本就沒有溫度可言的氛圍更冷了。
“自然是一切都好。”陳焱沒有抓住證據,但他心裡清楚,那些纏得他快要分身乏術的絆子不是跟容宴西有關就是跟梁冰冰有關,哪怕是裝也要裝出個沒事人的樣子。
容宴西反應很淡:“那就再好不過了,不然我看陳總咬牙切齒的,還以為遇到大麻煩了。”
陳焱聽他諷刺自己,壓低了話音不解道:“容總,我沒有得罪過你,如果你是為了我之前去公司打擾你的事才會如此,那麼大可不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已經從麻煩中喘過氣來了。”
他的手段和人品都讓人不齒,唯獨工作能力是真的,不然當初也不能騙得過樑冰冰的父母,算是典型的有才無德了。
“恭喜。”容宴西還是不冷不熱的答話。
陳焱見他不肯給自己讓開位置,不得不把話說得更直白些:“容總,我今天來這裡跟你沒關係,你到底想怎麼樣?”
墓園入口距離墓碑所在還有一段距離,他們兩個在這裡對峙,別說梁冰冰了,就連安檀也不見得能注意到。
容宴西因此緩緩收起了在安檀面前的和緩模樣,他譏誚道:“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陳焱摸不清他的路數了。
“你跟梁冰冰怎麼樣,我其實是不想管的,但她是寶寶的媽媽,安檀的朋友,我和安檀都希望他能平靜的送完程先生最後一程,而不是被你這個已經不相干的人打擾,陳總,請回去吧。”
措辭客氣,話音卻很是危險,無端讓人想起了圈子裡那些跟容宴西作風有關的傳聞,得罪他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有一些甚至索性就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陳焱自認為也算得上是心狠手辣了,但在容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