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揚說:“對於言諾,我剛才是有打電話給她,她說不認識柳晨溪的。”
沈君臨盯著他,似乎要的不是這個答案。
蕭揚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實際上,你也知道,我跟言諾比你認識得早,我們情同兄妹。”
“……”那男人不說話了,盯著黑夜中的瞳孔裡,漆黑得宛如一潭死湖。
他輕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好半天才淡淡的說:“既然如此,那麼我命你在天亮以前,帶言諾來見我,要是做不到,你知道,背叛我的後果。”
蕭揚一震,有些詫異的盯著他,看著他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忽然感覺有些膽怯之意,這樣鎮定自若的沈君臨,骨子裡爆發出來的東西,讓人毛骨悚然。
“去,你現在就去,最好越快越好!”他每說話的一個字,吐出來都是又陰又狠。
蕭揚知道,這次言諾難逃一死了,而自己……也是驚弓之鳥。
模樣半點猶豫,他下了沈君臨的車,消失在無盡的黑夜裡。
看著那男人的背影,沈君臨終是痛苦的垂下眸,為今天所發生的一切,痛恨得五臟六腑都在動彈著。
他終於明白言諾兩年前離開的原因是什麼了?
居然沒想到,那樣一個女人,竟是如此的殘忍惡毒。
她不但要害死秋嬋,還要拉柳晨溪來做替死鬼,自己的表妹都不放過,這樣的女人,實在應該可以下十八層地獄了。
十八層地獄算什麼?他沒了兒子,在加上曾經醫院裡死掉的那個,這個女人,真該被五馬分屍才對。
他靠在車內的椅背上,仰著頭,將車內的天窗開啟,今晚夜色暗沉,陰霾一片,空氣中,淅淅瀝瀝的還下著小雨。
他開著天窗,任由雨水滴答在他憔悴痛苦的臉上,眼角有晶瑩滑落,分不清那是雨,還是淚。
現在孩子沒了,她註定了是要離開,知道在也沒有任何理由將她留在身邊了,他的體內,感覺就好像被掏走了什麼東西一樣,空空的,好難受,好難受。
他的孩子,他跟她的孩子,就這樣沒了,死於兩個女人之手,不管那個女人是誰?他都會將她五馬分屍,打進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夜,已經到凌晨了。
沈君臨回到醫院,秋嬋的病房,裡面沒有一個人,只有那個女人臉色慘白如紙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他走過去,輕輕的跪在她面前,握著她的手,瞳孔赤紅,面色陰沉憔悴。
他拿著她的手吻在唇邊,眼淚低落。
“你一定非常的恨我,恨我不是人,是禽獸,在你懷著我們的骨肉,命在旦夕的時候,我卻還能跟別的女人躺在床上歡好,我知道,我縱然有千萬個理由來跟你解釋,可怎麼都換回不來已經犯下的過錯。”
“我現在只能跟你說對不起,我錯了,要是我當初不去招惹那些女人,要是我前幾天不離開,一直陪在你身邊,事情就不會發生。”
“秋嬋,你醒過來,打我吧,罵我吧,只要你能睜開眼睛來看著我,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對不起,是我不好,總是那麼一次又一次殘忍的傷害你,在你被人誣陷揹負一條生命的時候,我沒有在你身邊給你依靠的肩膀,卻給了你一份離婚書……”
“我是禽獸,我是混蛋,對不起,對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感受到了他的痛苦,她閉著的眼角邊,竟然悄悄的流下了一滴眼淚。
他看著她,他痛心疾首,“孩子沒了,我們倆的關係結束了,我知道他們要將你送走,我沒有資格攔著你了,我只希望,你離開這座城市,離開沈家後,要好好的照顧你自己,別總像小時候那樣,笨笨的總為別人著想,總讓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