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賣場,但老手們都不去那兒。除了我沒有別人出價。到最後,我第一次出價就買到了這幅畫,我出價的依據僅僅是我個人對這塊迷人的小寶石的看法。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我僱的那架飛機牌子是“賽斯納”,它一直在倫敦機場等著我。我把那幅達利作品藏在我的襯衫裡面,走過女王陛下大道和海關。回到用桃花心木和真皮裝點的辦公室,我就將那幅紙本油畫陳列在恰好是上一次掛達利那幅煎豆的地方—由於得到天國裡上帝的一點幫助,那幅煎豆給我帶來多好的運氣啊。
沒等多久,下一個投資者就走了進來,帶著漲鼓鼓的錢包。
他有一雙膚色發紅的大手,在我看來,這雙手像是有一兩個星期浸泡在熱肥皂水裡。他跑來跟我見面時,腳蹬橡皮靴,白色圍裙上散佈著點點血跡。他告訴我他是從一個利潤有限的屠夫起家的,雖說他現在擁有全國性的連鎖肉店,但他仍喜歡親手把動物屍體劈成排骨,切成肉條。
他說:“我賺了很多錢,把我的中國花瓶裝得滿到了瓶口。”
“中國花瓶?什麼中國花瓶?”
“我臥室裡的一隻中國花瓶。是個古董,中國傳統式樣的那種。我把錢藏在那裡面,”屠夫說,“灰色收入、未經許可得的錢、沒向政府稅務部門申報的黑錢。非法卻‘挺有意思’的錢。我急著要把我私藏的錢處理掉。你知道,我既不信任政府也不信任銀行家。”
他瞥了一眼牆上的達利作品。
“一件傑作嗎?”他問。
“唔,是的……唔……這當然是達利作品的一個範例……”我回答。“它具有這位藝術家作品的一般元素,就像你看到的,它是這麼處理這些元素的:……大海……它象徵著他想回到子宮的慾望……一幅風景畫……鼓起的船帆用做未來……各種缺陷……的普遍象徵。”
“你會建議我買這幅畫嗎?”
“當然會呀。”
“究竟因為什麼呢?”
“因為……因為這是達利的畫!”
屠夫眉毛一挑。“它值多少錢?”
“愚蠢的問題。”我說。
“幹嗎這麼說?”
“你的中國花瓶裡裝了多少現款?這才是更聰明的問題。”
“五萬。”他當即回答。
“才五萬?”
“每個月五萬,月底付錢。”
“把你的花瓶倒空,”我說,“我就把這幅達利傑作給你。”
“誰說這是一幅傑作?”
“我說的。”
“假如我現在買的話,什麼時候才能賺到錢?”
“據一家英國的投資雜誌估算,薩爾瓦多·達利的藝術作品在 1970至1980年間價值每年上漲,而那只是剛剛開個頭。等達利死了,價格將會猛漲。”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達利的騙局 一(5)
一涉及達利的作品,我談起買賣來就輕車熟路。
如今我們都穿牛仔褲。那時候我可不穿。從70到80年代早期我為IIC工作時,我穿得就像一個銀行家:條紋襯衫、時髦的領帶(不繫溫莎結)、量身定做的套裝、皮帶和絨面革皮鞋。我做起事情來也像個銀行家。我斂財,而且不給回報。平時穿得符合身份是很重要的。殯儀館業主是這樣,屠夫是這樣,我們公司的總裁如此,我也如此。
一天,我脫掉了外套。正當我穿著襯衫坐在我那舒服的皮質辦公椅裡打瞌睡時,一個年輕男子和他漂亮的妻子走了進來,他們都穿著定做得很合身的牛仔褲。男的拎著一隻手提箱,自我介紹說是一個牛仔褲製造商。他對我講解了他的買賣:他在中國買進最便宜的粗棉布,然後在南非一個縫紉作坊將布料縫合到一起。突尼西亞婦女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