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從後箱裡拿出一頂小安全帽頂在頭上,徑自發動車走了。
在路上,大頭果然在路邊早餐攤邊停車,常鎮遠自覺地買了兩份早餐,兩人默默地吃完,又默默地繼續上路。
現在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滿是行人車輛。
看著一輛輛高階轎車從身邊駛過,常鎮遠心裡生出一股極為不舒服不平衡的感覺。從摩托車上了大路,他就發現這依舊是他所熟悉的那座城市,但是他發現自己看這座城市的角度變了。之前,他一直都是站在高樓大廈上俯瞰城市全景,而現在,他只能坐在一輛幾千塊錢的摩托車上,仰望著兩邊的高樓大廈。
他不知道常鎮遠的職業是什麼,但是看他目前的生活質量以及來接他朋友的交通工具,絕對不會有什麼令人驚喜的答案。
……
答案的確不令人驚喜,但很令人震驚。
常鎮遠看著車大咧咧地開進那個掛著國徽寫著公安和POLICE的大門,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搭起來的心理建設又崩塌了。
3、“驚喜”連連(二)
3、“驚喜”連連(二) 。。。
他出道多久,就被公安盯了多久。配合調查,交代情況,十幾年間,他在這裡進進出出好幾次,但每一次都是大搖大擺地進來,大搖大擺地出去。謹慎的作風讓他習慣將每一件事的風險都降到最低,如果不能降到最低,就寧可放棄。正因如此,在其他黑道老大紛紛陰溝裡翻船的時候,他的船還平穩地行駛在通向富貴榮華的光明大道上。
因為他相信一句話——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
可惜,千算萬算,都算不過天意難測,千防萬防,都防不了臥底警察。他終究還是翻了船,而且還是一艘烏龍船。
“大頭阿鏢你們來了。”一個體型剽悍的皮夾克男從他們身後走上來,手裡還拎著兩袋熱牛奶。
“劉頭兒。”大頭側身讓出路來。
常鎮遠心頭一緊,這個稱呼他很熟悉。在他還是莊崢的時候,和這個叫劉兆的出名難纏的刑警支隊支隊長可沒少打交道。
劉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低頭看著手裡的資料就進了辦公室。
大頭跟上去道:“有案子?”
劉兆隨口道:“什麼時候沒有過?”
大頭道:“哪天把莊崢、侯元琨、趙拓棠這批人都斃了,我們就清閒了。”
劉兆嗤笑著抬頭,將資料往他胸口一砸,“美得你,做夢去吧。這是上面發下來的黨性教育,最適合你這樣做白日夢的人看。你好好看,看完之後記得寫兩篇心得體會。對了,阿鏢,你也要看,也要寫。”
常鎮遠道:“兩篇?”
劉兆道:“你要寫兩篇我不反對,順便幫小魚兒一併寫了。人一個女同志,昏天黑地地跟著我們辦案,好不容易熬到談戀愛,得為她創造兩人世界的時間和機會。這才能體現組織的溫暖和關懷。”
大頭嚷道:“那我的另一篇給誰啊?”
“我啊。”劉兆毫不客氣地叉腰道,“團結了同事,也得巴結上級啊。不然哪有升官發財的機會?”
“黑!”大頭道,“我算是進了黑窩了。”
劉兆道:“嫌我黑跟莊崢混去。人開寶馬,抱美女,戴名錶,住豪宅,除了黑心黑肺,其他都金光閃閃的。又升官又發財。沒見當初一個賣黃魚的趙拓棠跟了他以後就成了一大公司總經理?”
“呸。我寧可穿著褲衩在寒風凜冽中凍死,也絕不穿著用無辜人民生命和財富換來的羽絨服坐在五星級大酒店裡喝人頭馬。”
劉兆豎拇指,“行啊。有骨氣!”
大頭道:“沒骨氣能當刑警?這起早貪黑累死累活還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