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角落的菟絲草,將寧澤越纏越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探求,卻深刻的感受到這種迫切。
回到家後,父親對他的突然回來有些驚訝,但還是很高興。
以懷念哥哥為藉口,寧澤向父親要求看看哥哥成熙的遺物,父親感到意外卻還是微笑著答應,並給了他箱子的鑰匙。
趁著父親準備午飯的時候,寧澤將這口不大的箱子搬到自己房間。在開啟箱蓋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深深屏住了呼吸。
箱子很小,裡面的東西也不多,只有一些簡單的衣物、信件和照片,還有一個破舊的木盒,但盒子上的鎖已經生鏽也沒有鑰匙,根本無法開啟。寧澤先是翻了翻信件和照片,並沒有在其中發現任何有意思的東西,日記本里的記事風格猶如流水賬,大多數時候只是在描寫當天不佳的天氣。
寧澤一時有些洩氣,就彷彿某些幻想著會開啟潘多拉魔盒的小孩,並不在意自己是否會放出魔鬼,只會失望於其中沒有足夠驚奇的內容。
以緊張和期待開始,卻以失望和無聊結束,他在無法言表的失落下又翻了翻日記本里那些發黃的紙張,卻在最後幾頁發覺了幾行潦草的字跡,彷彿是主人在心情極為混亂時寫下的——
再也不要想他了,都忘了吧。
就算放棄尊嚴去祈求,他也不可能再回來。
我的柏言。
短短的三行字卻讓寧澤頭皮一炸,渾身的汗毛都彷彿同時豎了起來。
關柏言,真的和關柏言有關!
反反覆覆的,他腦中心裡來來去去都是這一句。
這下再沒有一絲猶豫,寧澤立刻找來鉗子,扭開了那隻音樂盒上的小鎖,而其中居然真的有許多照片。
那是十幾張被儲存得甚好的合影。
毫不意外的,全部都是相同的兩個人。
關柏言和寧成熙。
已經泛黃的照片上,記載著他們的少年歲月。那時的他們還很年輕,兩個人都彷彿是十七八歲的樣子,似乎也還沒有出道,看起來是略帶土味的帥氣好看,稚嫩的臉上有肆意的青春飛揚。
如果說剛剛日記上的話已經讓寧澤有了一絲預感,那麼這些照片上的畫面則讓他越來越心驚。
先是哥哥寵溺的微笑,再是關柏言溫柔的眼神,然後有勾肩搭背、有擁抱,到最後,是兩人間熱烈的親吻。
無間的親密和火熱的愛情,全部一覽無遺。
那時的關柏言和寧成熙,是一對彼此深愛的情人。
也許並不是多麼沉重的秘密,寧澤卻覺得雙手有些顫抖,那些相片從他的指間一張張滑落在地板上。
視窗的陽光正好反射在照片光滑的表面,上面關柏言毫無防備的美麗笑容愈加燦爛,刺得寧澤一陣呼吸困難。
他不敢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只能不著邊際的想著,這可真是一個夠刺激的好秘密。
去世的哥哥的情人……這也許正是自己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
隔日的報紙上,所有的娛樂版都用大篇幅報道了關柏言退出《冬日陽光》拍攝的訊息,上面還附載著他此次同時更換經紀人云雲。
網上也已經吵成一團。有人說他忘恩負義,連鞍前馬後跟隨了多年經紀人也可以隨意拋棄;還有的說他毫無信譽可言,明明已經與《冬日陽光》劇組有了協議,卻在開拍的當口退出。但在不久後,就有匿名的知情者紛紛湧現,一個個現身說法,紛紛表示自己親眼所見關柏言其實已經忍耐了盧嘉很多年,盧嘉對關柏言演藝道路的規劃與關柏言本人根本不一致,《冬日陽光》也是盧嘉私自接下的,關柏言毫不知情云云。
橙飯之前一直因為不知道實情竭力忍耐,此時知道情況如何,馬上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