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不想再多說,疲倦的起身準備離去,卻在將要出門之際被叫住。
“寧澤,”莊琳琳咬著嘴唇,“……對不起。昨天的事,沒有下一次了。”
寧澤在門口停了停,終於回頭露出笑容,“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們都好。”
“嗯!”莊琳琳驀然紅了眼眶。
女孩子的眼淚總是讓人不捨。一路上坐在車上,寧澤還在想著,剛才自己的話是不是說得太重了些,畢竟對方是自己目前唯一的盟友,又是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但昨天晚上,當關柏言一言不發、不可置信又怒不可遏的望著他時,寧澤幾乎想要不顧一切的解釋,甚至不惜斷絕和莊琳琳的盟友關係。
但事後冷靜下來,他最終選擇了利用即成的事實,取得最利於自己的結果。
在作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寧澤就知道自己絕不是無辜了,相反的,他已經與莊琳琳成了共犯,那麼還有什麼指責對方的理由。
而且,最合適的王道物件就是關柏言。——這個想法真的從沒有在自己內心浮現過嗎?
捫心自問,寧澤知道自己做不到那麼理直氣壯。
所以,不管關柏言有什麼反應,承受這一切的都該是自己。
在下了這樣的決心後,寧澤按下密碼開啟了門,再緩緩推開。
關柏言就站在門廳的正中央,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極美也極冷,正似海中等待捕食的美人鯊。
看樣子已經等了他不短的時間。
聽見開門的聲音,關柏言轉過頭來,“把你的東西收拾好拿出來。”
“前輩我……”
“以前我還說你不聰明,看來真正笨的那個人是我。走紅的技巧之類的……你學得很到位,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再教你。”關柏言根本不留給寧澤任何說話的時間,“從現在開始你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馬上從這裡搬出去,還有一個就是住在這間公寓的陽臺上。現在是二月,外面一直在下雪,你如果自己想挨餓受凍,我也不會反對。”
“昨天的事……對不起。”寧澤低著頭,聲音裡有歉意有擔心,卻也有倔強,“可是,我想留在這裡。”
他的道歉就等於承認,留下來的選擇更讓人覺得是死皮賴臉,但因為用照片交換的條件,卻無法直接將他趕走。一想到這些,關柏言的眼神就更加冰冷。
“隨便你。”丟下這句話,關柏言就穿上外套,離開了公寓。
寧澤看著他決絕的背影,心知他是一刻也不願再同自己待在一起。
靜靜在客廳裡站了許久,寧澤這才從異常難受的情緒中恢復過來。他不敢再有耽擱,只一心一意收拾才住了不久的房間。幸好他的行李原來就不多,這半年也沒再添什麼,很快就整理得乾乾淨淨,也沒什麼功夫就全部搬到了陽臺上。
關柏言家的陽臺並不小,面積大約有二十多坪,說是陽臺,實際上應該稱為“露臺”更為恰當。四面透風,沒有屋頂,沒有床鋪也沒有被褥,大冬天住在這裡,簡直比乞丐們在橋洞下過夜還要糟糕。
今晚的雪並不大,細細碎碎的緩慢飄落,彷彿潑天的麵粉降臨人間。寧澤正要慶幸還能繼續留下來,突然間卻有一陣北風吹過,一時間遍體生涼,忍不住就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風接著吹,寧澤的噴嚏就一個接一個,打著打著,他忽然笑起來,眼眶彷彿也進了雪,竟有些熱熱的溼潤。
明明不是無辜,明明早有心理準備,事到臨頭還有什麼資格覺得委屈?
為什麼非要留在這裡?
為了繼續學習嗎?為了藉機還想再紅嗎?
還是說……是想要留在某個人身邊。
風吹得寧澤臉上一片冰涼,在這片無比的寒冷和安靜中,一直放在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