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旁觀。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夢裡有一座精緻的雙層酒樓,紅色的布幔遮住了整個酒樓的窗戶,即使在白天,也顯得密不透風。在酒樓的天窗,懸掛著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金色的光芒從頭頂籠罩下來,將整個酒樓照得透亮,連平常不易見的死角都清晰可見。
順著天窗下來,用四顆紅色的巨柱撐著一掌天下,那是用月牙般形狀的長長的屏風作為圍欄圍出來的一塊掛在牆上的一方之寸,屏風上畫著十分有名的落花飄雨圖,只是隔得很遠,畫作十分細小精緻,不能看得十分清晰,連帶的究竟是不是真品也無從辨別。屏風的頂端籠著淡黃色的紗帳,有風的時候,能透過屏風上緣的罅隙間,看到淡黃在風中作舞。
月牙狀圍欄的最左邊,順沿而下一座長梯,梯子上鋪著質地細軟的紅毯,長梯的中間還連線著一個六邊形的平臺,有兩張八仙桌那麼大,平臺四周密密麻麻的扎滿了一圈桃花,十分好看!
長梯底下是一張一張鋪滿的方桌,這個時候,上面已經坐滿了人,店小二正忙活著招呼客人,掌櫃的則藏在長梯底下的陰影裡擦著汗,偷著懶。
客人們全都目光熾熱的看著天花板,靳迴翔抬了抬頭,看見原本懸掛著一顆碩大夜明珠的四周圍了三顆半開的鐵球,一絲紅色的襟帶順著鐵球開著的縫隙之間滾出來,在空中飄來飄去。從鐵球罅隙間滾出來的除了紅色襟帶還有三顆細小的絲線,此刻這三條細線滾在了一起,擰成了一股繩,順著鐵球一直延伸進長長的屏風,好像被綁在屏風之後的某個地方。
靳迴翔站在人流湍急的一樓大廳,不停串動著的人群從他身邊甚至從他的身體之中穿來穿去,他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自己的夢裡,而且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自己的夢裡。
這酒樓是十一年前燕都十分有名的望江樓,也是自己和師傅開的酒樓,如果沒記錯的話,現在自己正坐在屏風後面,時不時的邁腳,到屏風邊欣賞底下的百味人生。
他忙探頭四處檢視,希望能找到那抹嬌小的黑色身影。
“想必各位都等急了,想知道柳公子三副上聯究竟都是些什麼?”一個白色身影站在長梯的平臺上,手執玉扇,好不瀟灑,腳下的桃花更襯得他如仙人般出塵脫俗。
那是自己的手下,賀如文。
當時的自己年少氣盛,在某些方面難免爭鬥心較強,只因為太傅(太子的老師)批評了幾次自己的詞文不好,不若燕都眾多才子,自己便一時氣盛,化名柳公子跑到望江樓來,辦了這個鬥聯大賽,並揚言,若是誰能對上自己的三個對子,便許他一願,於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原本喧囂的大廳立時變得萬籟俱靜,靳迴翔跟隨眾人視線抬起頭,才發現第一聯已經被拉開了,繽紛的粉紅色桃花自鐵球中散落下來,襯得那紅色的布襟越發紅豔了。
翻紅的布襟上是自己出的上聯。
第一聯,上聯:舊畫一堂,龍不吟,虎不嘯,花不聞香鳥不叫,見此小子,可笑可笑。
只見廳中已經有人執起桌案上的毛筆和紙開始寫下聯了,剩下的人則紛紛站起來,由店小二領著,由後門走了出去。
每一關答不出來的人都要出局。
這一招是師傅想出來的,說是人多口雜,畢竟自己貴為一國太子,還是不易與太多人接觸。
他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剩下為數還很多的人,目光一個一個的掠過去,可是就是看不著記憶中那抹驚鴻一瞥的身影。
他還記得,昭容的下聯是:殘棋半局,車無輪,馬無鞍,炮無煙火卒無糧,喝聲將軍,提防提防。
等到第二聯開啟的時候,又有一批人站起來走了出去。
第二聯的上聯是:望江樓,望江流,望江樓上望江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