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心如死灰的孔四貞見了,心中不由一動,“將來,我如果能找到這樣一個地方削髮為尼,倒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想到這裡,孔四貞不由苦笑著搖搖頭,暗笑自己貪慾還是過重,即便是決定將來出家為尼了,都還在貪圖出家之所能夠讓自己遊玩滿意,這算那門子的清心靜欲,拋棄紅塵?但轉念一想後,孔四貞不由得又對盧胖子咬牙切齒起來,自己之所以變成今天這副模樣,完全就是那個該死的盧胖子無恥缺德,在自己事實上的丈夫面前,撕毀了自己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摧毀了自己最後一點可憐的自尊心,讓自己徹底不容於世,可到頭來,自己竟然還得為了這個死胖子的老婆孩子安危,來到這大覺寺大海撈針,這到底叫什麼事?!
“死胖子,看你的運氣了!”孔四貞情不自禁的低聲喃喃自言自語起來,“如果老孃能找到那個楊起隆,那個楊起隆也果真是你們的細作暗探,那麼算你老婆兒子走運!如果老孃找不到那個楊起隆,或者那個楊起隆根本不是你們的暗探細作,那麼對不起,老孃也無能為力了!”
自言自語說完,孔四貞打起精神,開始觀察四周環境,卻見時間雖已是下午申時將過,但通往大覺寺的山道兩旁卻還頗有幾個遊人,其中幾個青年男子也在色迷迷的上下打量孔四貞,嘴裡小聲說著些汙言穢語。要換了以前,孔四貞說不定就是一個媚眼拋灑過去,然後拉著這幾個明顯十分強壯的青年男子到山上交流感情了,但這會孔四貞卻顯然沒有這個心思,只是象一個普通少婦一樣,低著頭邁著小碎步疾行,留下那幾個青年男子在路邊大吹口哨。
踩著頗為嶄新的青石臺階拾級而上,一路來到位於山腰的大覺寺廟門前,早有知客僧過來問候來意,孔四貞自稱隨夫姓盧,出自京城商戶人家,只因公婆年老多病,故而前來焚香禱告,為公婆祈求平安長壽。知客僧也不疑有他,忙將孔四貞引進殿中上香,並叮囑道:“女施主,天色不早了,請上完香後儘快下山回城,不然的話,城門一旦關閉,女施主今夜可就進不了城了。”
“謝大師指點,奴家記住了。”孔四貞合掌道謝,先是到佛像前放上祭品,點燃隨身帶來的信香,恭敬磕頭禱告,最後又施捨了二兩碎銀,尋機向知客僧問道:“敢問這位大師,貴寺之中,可有一位姓楊的俗家管事?他曾經在京城大佛寺做過俗家管事,聽說現在投奔大覺寺來了,不知是否如此?”
“姓楊的俗家管事?”那知客僧一楞,忙合掌答道:“女施主恐怕要失望了,小寺的俗家管事乃是姓焦,並非姓楊。”
“那麼,俗家弟子或是廟工之中,可有一位叫楊起隆的先生?”孔四貞可憐巴巴的哀求道:“他是我的孃家表哥,自幼就在各大寺廟之中幫閒,很少回家,現在他的生母病重,希望他能儘快回家探望一眼,拖奴家帶話給他,求大師務必幫幫奴家,不要讓奴家的嬸子失望。”
“這樣啊,這是善事,小僧當然盡力。”那知客僧還算熱心,忙招呼道:“女施主請隨小僧來,小僧領你去見焦工頭,如果楊施主身在寺中,他一定能為女施主尋到。”
孔四貞道謝,趕緊隨著那知客僧一路來到大覺寺後院,那知客又詢問同寺和尚焦工頭去向,很快就把孔四貞領到了一群正在翻修僧房的寺中雜工面前,又從中叫出了大覺寺的俗家管事焦三,向他說明孔四貞的來意,讓他幫忙尋找楊起隆。
那焦三大概有四十來歲年齡,五官平平幾乎沒有半處特點,說話也十分和藹,聽完知客僧介紹情況,焦三先是上下打量孔四貞模樣,最後才搖頭說道:“夫人,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們寺裡的俗家弟子和雜役,雖然有是有兩個姓楊的,但沒有一個叫楊起隆,更沒有從大佛寺過來。”
“焦工頭,那你能不能把姓楊的兩位都叫來,讓奴家認上一認?”孔四貞不死心的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