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真實的夢,那便不是夢。
清言不可譯,藍凌棄拒絕得那樣明確,她到底為何還要繼續留在夢中?如果是這樣遺世的悲涼的棲居著,在回憶中繼續沉淪下去,那麼爹爹的仇將永遠報不了!
不知過了多久……
“醒了。”
依稀聽見了冷玄天的聲音,歡顏才試著睜開雙眼。
一睜眼,才發覺自己淚流滿面。
“師傅。”
手上的銀鈴鐲子不見了,歡顏低吟,她知道,自己再度受制於冷玄天。
“回去吧。”
沒有質問,沒有訓斥,冷玄天淡淡地吐出三個字,轉身離開了屋子。
“……”
歡顏沉默下來,心裡百感交集。
奇怪的是她明明傷重得快死掉了,此刻身體卻恢復了大半,好像她根本沒被藍凌棄打傷過。
是冷玄天救了她……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竟有這樣的能耐。
歡顏掙扎著下了床,失落地返回九屆學院,見到顏卿,顏卿激動地衝上來抱住她,幾乎哽咽出聲:“歡顏,這三天你去了哪裡,我還以為你……”
“三天?”
原來自己昏迷了三天,冷玄天倒是什麼都沒說。
“沒事就好,快去跟胡小七說一聲,他也很擔心你。”顏卿歡喜地挽著歡顏,久久不願放開。
“布靈布靈呢?”
歡顏愀然一笑,見到顏卿,心裡便也不是那麼難過了。
關於藍凌棄,那些過去的人,過去的事就都過去吧,鳳無顏,死了也就死了吧。
不管她此刻是誰,爹爹的仇她一定要報!
“布靈布靈沒有與你一起?”顏卿一愣,怔怔道:“我也三天沒見過它了。”
“大概是又去哪裡玩了吧。”歡顏猜測,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卻沒有心力去多想,任憑顏卿拉著她往百草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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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決定忘卻,但歡顏仍沉浸在悲傷的情緒裡,她一度以為這是她人生中最悲慘的時刻,卻想象不到,接下來她所遭遇的———
“冷歡顏,你給我站住。”
還沒走到百草林,慕千刀突然帶著一隊人攔住了歡顏與顏卿。
他那空蕩蕩的左臂很是刺眼,讓歡顏不忍直視,亦不願開口與他說話,只覺得氣氛會更加尷尬。
“慕師兄,有什麼事呢?”
顏卿站出來打圓場,生怕慕千刀是來找歡顏尋仇的。
“長老會懷疑冷歡顏是鳳棲宮的奸細,現在跟我走一趟吧。”慕千刀示意身後的兩名高階玄者壓住歡顏,忿恨道:“冷歡顏,我早知你有古怪,沒想到竟是鳳棲宮的奸細!”
“哼,慕千刀,你別妄想公報私仇,我是奸細與否,長老會自會評斷。”
歡顏冷冷地反嗆,心下卻驀然一緊,難道是她的身份暴露了?這不可能,連藍凌棄都認為她死了,這世界上除了冷玄天還會有誰知曉鳳無顏還活著……
“慕師兄,這一定是弄錯了,歡顏怎麼會是奸細呢!”
顏卿大驚,攔在慕千刀跟前,奸細這頂帽子若扣在歡顏頭上,那她必死無疑。
“廢話少說,滾開。”
慕千刀懶得搭理顏卿,狠狠將她推開,壓著歡顏,匆匆離開了九屆學院,他去的方向並不是月泉殿,而是永寧宮關押犯錯玄者的地方——地牢。
那一扇檀木大門,上面蓋著黑色琉璃瓦的屋脊,陽光下亦顯得陰森幽暗,門欄窗槅皆塑以聖獸雕像為裝飾,青石臺階上血跡斑斑,兩邊高牆隨了地勢一路圍砌下去,望不到邊,門楣上用黑底金漆“地牢”兩個大字,門內隱隱傳來哀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