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被談老爺子看中,只是巧合的溫晞,徹徹底底驚呆了。
她倒吸冷氣,不敢相信地問溫父:「爸,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真的啊。」溫父伸出寬厚的手,摸了摸她的頭,「但是,晞晞,我想你告訴我,爸爸是不是做錯了?這幾年,我好多次看見你哭得這麼傷心,我不用問,也知道你是為了他。爸爸每天都很愧疚,覺得如果不是我從中作梗,你就不用吃這種苦頭……我……」
溫晞站起身來,撲向溫父,緊擁住他:「爸爸,你不用愧疚。是我想要嫁給他的,那些苦,也是我自願吃的。我嫁給他的時候,是真的愛他;我離開他時,也是因為我愛他。現在,我又想回到他身邊了。可如果我真的這樣做了,是不是顯得我很賤、很傻,又會讓媽媽很難過?」
溫父將手撫上她的背:「你媽媽她也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對你不管不顧這麼多年,她其實也很愧疚,但她比我更不懂怎麼表達對你的愛,只會用最暴躁的方式,把你從那個臭小子身邊拽回來。」
「但是,晞晞,這是你的人生,如果你不是因為一時意氣,如果你確信他值得你為他回頭,就不要在意我們怎麼想。不能因為害怕受傷,就不敢再去付出你的愛。只有付出了,才有可能得到回報。」
溫晞抱著溫父,失聲痛哭了起來,而溫父也落下了淚:「晞晞,別怕,大不了,你還能回家找爸爸。」
「謝謝你,爸爸。」
父女倆正相擁而泣時,卻聽傭人忽然跑來喊她:「二小姐,二小姐!」
溫晞趕忙撤手,輕輕推開溫父,擦乾眼淚,問傭人道:「怎麼了,王媽?」
「有位姓聶的先生來了,說是想找您。您要見他麼?」
深夜幽涼的江風正盛,滿灌進車窗,吹得聶子騫的衣袂翩飛,窸窣作響。
他望了一眼高懸在江上的月亮,從車窗外收回了手,將車窗搖起,側身,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眼皮紅腫的溫晞。
今天,他是開著車來接她的。
接上她以後,兩人默契地沒有說話,她任他開車到江邊兜風。
聶子騫仔仔細細打量她蒼白的面色,忍不住用手背觸了觸她的臉頰:「這麼晚找你出來,真是不好意思。可你回到溫家之後,一直不肯見我;回我的微信,除了告訴我你很好,就沒有其他的了。今晚,你終於肯出來見我了。」
他習慣性地抓住她微涼的手,放在手心裡捂著:「晞晞,我有很多話,必須和你說。再不說,我會憋死的。」
溫晞仰面看著他。
她第一次從聶子騫的臉上,看到那種有些淒涼的神色:「回國之後,我已經準備了三次求婚了。第一次,是在你的車上,你說你要一點時間思考清楚;第二次,是在那家水族館餐廳,我把戒指藏在了音樂盒裡,音樂停止的時候,我本打算拿出戒指,卻沒想到,談行止居然打翻了紅酒。我從衛生間清理回來時,侍應和我說,你們已經去找小綿了。」
「第三次,是我拜託艾琳把你叫去她的婚紗店的。我先斬後奏,你是不是因為這個生我的氣,才在醫院那天之後,再也不想出來見我?」
那天,溫晞之所以出現在艾琳的婚紗店,是因為艾琳說要給自己的婚紗店做宣傳,想讓溫晞做模特,親自試穿一下那條曾為她定做的婚紗裙,讓邀約的雜誌方來拍幾張照片。
她推辭不了好友的請求,才去了艾琳的婚紗店。
沒想到,剛換裝完,談行止就衝進了她的試衣間。
後來,艾琳才向她坦白,當時她是受聶子騫之託。聶子騫本打算在她換裝以後現身,再次向她求婚的。
溫晞醞釀良久,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子騫,其實,我一直有問題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