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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又如何忍受得了?

生離死別,是人生最痛苦、最無奈的事。蒼天對她何其殘忍,10年她失去了媽媽,10年後又要失去爸爸了麼?這樣接二連三的不幸事件,到底還有多少要她來承受?

是不是從此後暗淡的人間,茫茫的世路,就只能她一個人踽踽獨行?再沒有她累了、痛了可以回的家,也沒有可以依靠、可以守護她的人。

這一切負面的情緒,將她撕扯得支離破碎,她把自己緊緊團在一起,按著胸口,艱難地喘著氣。

不知不覺中,一雙手溫柔地拍著她的背,輕輕叫她的名,一遍又一遍。

她朦朧著眼睛抬起頭,看見那個讓她愛極卻也痛極的男人,此時眉眼沉痛的看著她。林空空伸出手,小心翼翼觸控他的臉頰,如同撫摸世上最珍貴的寶貝。

以後的生活中,她好像還有他?只有他……伸手攬了他的頸,不停的落淚。

白晨風的心忽然有一種被烈日灼疼的感覺。她是他的病症,亦是他的良藥。緊緊把她靠在胸前,似乎這抹洶湧的疼痛就能減少些,自己就能好過些。

她無聲哭泣了很久,哭得頭暈腦脹,身上沒了一絲力氣,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裡。

“哭出來是不是好受點兒了?”他輕聲問。

她疲倦的閉著眼,仍是輕輕啜泣著。

白晨風低頭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抱了她起身去臥室。把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去洗了溫熱的毛巾,替她仔仔細細的擦了皺巴巴的臉。

看她精神不好,往常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帶著些找不到焦距的木然。伸手輕撫她柔嫩的臉頰,溫聲說:“累了就睡一會兒,我在這裡陪著你。”

林空空聽了他的溫藹的話略微安心,兩手卻緊緊抓著他的手不鬆開。

白晨風任她抓著一隻手入睡,心底暗歎:都二十七歲的人了,竟然還像孩子那般缺乏安全感,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自己從童年開始,比她還要不幸很多。如今已近而立之年,回想起往事卻只有恨沒有痛。可是,她一直以來的不幸福,卻讓他覺得痛。

原來愛情就是要痛的,沒有痛,就不會銘心刻骨。即使到了今天,他依然覺得就算是重複演繹一萬次的遇見,他依然會一萬次的愛上她。

這是擺脫不了的宿命,改變不了劫數,亦是天假其便的緣分。

許久過後,林空空漸漸止住了顫抖,睡熟。白晨風輕輕抽出被她握著的手,替她蓋好被子,下樓。

疲憊地靠在沙發上,心裡煩躁壓抑,拿了煙來吸。一根又一根的反覆,指尖燃著的猩紅始終不滅。

今天的煙似乎和往常的不太一樣,有些嗆人。嗆得他不停的咳嗽,咳了好久,咳得眼睛裡都佈滿了鮮紅的血絲。

他掐滅了,看看煙盒包裝,明明就是平常吸的那款。平靜的呆了一會兒,還是煩躁,就又點上一支,繼續吞雲吐霧。

她在他心裡始終是很好很好的女孩兒,只是命運對她太不公平。她自幼長在單親家庭裡,後來沒了母親,又被父親利用,最悲慘的應該是遇上狼心狗肺的他。

她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感情來愛他,因為他答應過她,有生之年會一直陪著她,讓她不寂寞、不憂傷。從青春年少到步履蹣跚,從紅顏到白髮,一起看時光變滄海,看歲月化桑田。

“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擇一人深愛,等一人終老。”

這是他們對愛情的承諾,是他的,亦是她的。

她一直在等那一天吧?可是,他始終只是向她許了個空頭誓言。

隱約間,他彷彿看見三年前異國他鄉的街道上,她始終一個人孤獨的走著,沒有方向,也無歸途。

他口口聲聲說她沒有心肝,自己疼便也要她疼。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