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寧露出了難得的頑皮微笑,豎起兩根手指頭:“榮祿,張南皮………”
李鴻章呵呵大笑:“直隸總督已經給了劉坤一,這兩位打算怎麼安排來著?入軍機,以軍機大臣身份兼領北洋大臣?老頭子走是走了,身後還留著一個北洋,看交到誰手裡來著?”
秀寧只是含笑不語,李鴻章心思雪亮。誰都惦記著他北洋這點實力!眼看著徐一凡要掌兩江,唯一能和他抗衡地就是北洋殘餘實力。得此實力者,就得中樞大權。委一個北洋大臣容易,但是要真正使用這個實力,非得他李鴻章助力不可。他已經背了這麼大一個黑鍋鞠躬下臺,幫大清朝廷喘過了這口氣兒。現在兩邊誰也拉不下臉來再求他幫這個忙,北洋是他李鴻章榮華富貴的根本,雖然他現在看淡了,在徐一凡如朝日初升般崛起的勢頭前,舊的勢力註定要被新勢力取代,丟手也沒什麼可惜的。可是現在帝后兩黨卻不覺得他能捨得放手北洋,只好轉彎抹角請這個活動能量極大的秀寧格格來探口風。
毫無疑問,後黨這邊人選是榮祿,帝黨卻是請出了素有清流之名的張之洞。榮祿不用說,朝鮮栽了跟頭迫切要翻身。張之洞雖然是湖廣總督,但是可也惦記著北洋這個實力。想更上一層樓。兩邊都來探口風,都想得他助力!
而他現在,還有選擇的餘地麼?
北洋這頭他一手培植起來的巨獸,早已成為了活物,會自己選擇主人地……這方面,這個團體嗅覺靈敏得很。而這個新主人,又會怎樣對待他的心血呢?
到了最後,李鴻章只是淡淡一笑:“得北洋者得天下啊……”說罷就再不回顧,大步走出了廳堂。只留下秀寧怔怔的站在那裡。
雨越來越大。
第四卷 不一樣的甲午 第七十五章 … 亂臣賊子(中)
大雨滂沱當中,天地當中早就成了分不清的一個水做洪爐。每個人都被這季節反常的暴雨激得臉色鐵青,呼吸為難。黑土地吸收了太多的雨水,早已成了化不開的泥潭。
吉林練軍仍然在泥潭當中掙扎,但是這個時候卻沒人有太多心思抱怨。大家都在這泥濘的道路當中掙命。只是每個人的目光,都向山丘上望了過去。
在那山丘上,幾十名穿著西式軍服的戈什哈筆挺的站著,西式軍帽的皮綁帶吸足了水,將下巴勒得緊緊的,將每個人的面目都勒得肅殺了起來。在這些戈什哈的簇擁下,徐一凡並不如何高大的身影就站在最上面,吉林練軍的最高統帥依克唐阿粗壯的身子就直挺挺的戳在他的面前,也不知道再回著什麼話兒。最讓這些吉林練軍心眼提得高高的,就是徐一凡那個已經聞名大清的馬弁頭子溥仰,只有他在人堆外面走動著,手裡還下意識的揮動著一把繳獲鬼子的武士刀,雪亮冰冷的鋒刃被雨水洗得加倍的鋒利,每一晃動,就帶起一絲寒光。讓人寒毛直豎。
遼南幾萬才整理出來的軍隊,雖然和禁衛軍建立聯絡,朝廷又繼續主戰,補給也開始輸送,人心為之一振。但是在大戰之前,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些人的心思如這大雨當中泥濘的道路一般,扯不清楚個所以然出來。尤其是以旗人為主的吉林練軍,他們的心思,倒有八分不在當前就要爆發地大戰上面!
徐一凡奪權之後。大家先是鬆了一口氣,這靡爛成一片的局勢,有這麼一個鐵腕人物來收拾,大家不說覺得有所依靠,那是假的。但是就在這短短几天功夫,朝裡大王旗變幻不休。如此混沌成一片的局勢,遼南諸軍自然也不能免俗。打遍天下的禁衛軍來了,鬼子不過兩萬,估計應付起來不會有太大問題。可是生死關頭一過。其它心思自然也就出來。
宋慶他們這些部隊,多有北洋的底子,李鴻章如此倒黴了,他們自然夾著尾巴做人。徐一凡發令就奉命唯謹,對外人多話也不敢說一句,生怕被徐一凡藉機敲打,併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