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清心閣中就地正法,惠娘多少都有些羞愧,不過她也沒有想要責怪葉應武的意思,畢竟這一次怎麼著似乎都算自己縱容他。
趙雲舒給葉應武端上來一杯茶,拽過一個凳子坐下,自家夫君的臉色有些不對她也是看在眼裡的,不由得輕聲問道:“夫君,是不是前線的戰事不太順利,為何夫君愁眉苦臉的?”
葉應武輕輕捋著惠孃的秀髮:“某今天險些做了一個錯事,看到馬老將軍關於突襲伊爾汗國的計策,如果不是劉師勇和蘇劉義兩位大臣堅持己見,恐怕某一怒之下就將這計劃給否決掉了。”
“夫君心中對此有所擔憂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大明在北方用兵,以騎兵深入草原,本來就已經是奇兵,”趙雲舒點了點頭,明白葉應武的意思,“現在如果再從南洋以奇兵突出的話,一旦雙線皆敗,那麼就很難有迴旋的餘地了。否則夫君也不會反對。”
葉應武一怔:“你怎麼這麼肯定,如果不是因為南北線的原因,某就一定不會反對。”
“因為夫君本來就是以奇兵致勝,”趙雲舒眨了眨眼,“夫君從興州這一路走過來,有哪一戰不是以奇兵為主,正兵為輔?而恰恰相反,蒙古人最擅長的就是以大隊騎兵正面衝擊、強行推進的戰術,面對夫君這種正面依靠火器推進或者防守,而以大軍主力包抄後路的戰法,當然很不適應。這一次馬老將軍的戰術,多少有些受到夫君的影響吧?”
“舒兒最近可是越來越聰明瞭,”葉應武伸手點了點趙雲舒的額頭,“你倒是看的清楚。”
趙雲舒輕笑一聲:“否則夫君也不會反對了,因為夫君也覺得馬老將軍採取這樣的戰術,和之前大明賴以致勝的戰術沒有太大的區別,而面對的還是蒙古人,伊爾汗國很有可能從之前的戰例之中吸取教訓,導致這一次失敗。正是因為夫君覺得失敗的可能更大一些,才會反對這個計劃。”
葉應武靠在椅子上,點了點頭:“是啊,本來大明在南洋就不佔據優勢,如果南洋戰敗了,某就不得不從北方抽調軍隊南下,從而導致北線也要面臨更大的壓力,而且這還不是主要的,更主要的是已經銷聲匿跡的那些世家,要說他們現在沒有一點兒企圖,某是不相信的,他們也在等待機會,而一旦大明在前線戰敗,這就是一個最好的機會。”
“但是夫君別無選擇。”趙雲舒微微一笑,“如果不按照這樣的戰術,恐怕就會導致南洋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泥淖,大明就會徹底陷入其中。”
兵家最忌諱的就是添油戰術,如果不直接逼退伊爾汗國退兵的話,那麼大明就只能不斷抽調兵力南下,從而將一批批的將士送入死地,再讓一批一批的人頂上去,這儼然已經是添油戰術了。而且這樣的添油戰術不一定能夠擋得住伊爾汗國的進攻。
“是啊,如果不是蘇劉義和劉師勇堅持,恐怕某到現在還以為這樣的戰術合情合理呢。”葉應武嘆息一聲,有些無奈,“舒兒,惠娘,某現在有一種感覺,自從北伐歸來,某做什麼事都有些束手束腳,有的時候反倒是沒有下面這些臣子看的通透了。”
趙雲舒沉默片刻,正色說道:“夫君何出此言?實際上夫君有如此之變化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夫君是大明皇帝,心中所顧忌的是整個大明天下,而不只是一處之戰事、一州之百姓。對於蘇相公或者劉相公來說,他們考慮這一場戰事,完全可以只從軍隊統帥的角度上去考慮,但是夫君就不一樣了,夫君必須要考慮的,還有這一場大戰中後方的穩定以及無論戰勝還是戰敗,對於國內朝野的影響。”
惠娘也站起來,一邊整理衣襟,一邊沉聲說道:“夫君,並不是所有專權獨斷的君主都是好君主,因為這樣往往都會顧此失彼。當年漢高祖之所以能有天下,不在於其有多少統率軍隊征戰的本事,甚至他率軍打仗基本上都沒有取勝過,而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