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薄的寨牆片刻就被鮮血染紅,足足損失了兩三百人手的蒙古騎兵有些狼狽的收攏隊形後退。而藉著他們的掩護。蒙古大隊步卒已經衝擊到了寨牆附近,一支支長槍指向天穹。又伴隨著號令向下傾斜,站在寨牆下完全可以憑藉長槍刺中牆上守軍。
“來得好快。”章誠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涼氣。只不過石塊和箭矢從他頭頂上劃過,落入蒙古步卒陣型中。
後面範天順總算是帶領樓船回援。
“頂住,頂住!”郢州水師的都頭們怒吼著,劈砍那些刺上牆頭的長槍。更多的水師將士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只要前面有一個人倒下了,後面就有一個人義無反顧的填補上來。
或許這些士卒並沒有接受過太多的訓練,或許這些士卒更多的是在水面上展現漢家男兒的雄姿,但是現在他們誰都沒有退縮,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無路可退,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是郢州水師,是大宋兒郎,是範天順的兵。
寨牆兩側,鮮血橫流,染紅積雪和泥濘。
饒是章誠也經歷過不少大小陣仗,此時也不得不在心中暗暗感慨一聲,這一戰,郢州水師打的不屈不撓,打的硬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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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張世傑緊緊皺眉。
“沒錯,李安撫請求,或者說要求鎮海軍渡江,並且已經派出了兩淮水師前來。”郭昶苦笑著指了指桌子上的信件。
就在三個人對於鎮海軍應當何去何從而犯難的時候,李庭芝的信件不早不晚送到了案頭上。蘇劉義細細打量著上面的字跡,終究只能搖頭說道:“不是別人代寫的,某與李安撫共事有些年頭,他的字跡很是清楚,這一點兒虞侯你也能看得出來。”
張世傑苦笑著應了一聲,他當初是兩淮水師都統,李庭芝的字自然也認得,當真不像是偽作,尤其是李庭芝一些典型的暗記在上面體現的很清楚。
“那咱們應當如何是好,總不能不請示使君就帶軍渡江吧。”郭昶輕聲說道,“鎮海軍渡江,想來是李安撫害怕蒙古韃子真的要在兩淮有所動作,所以想讓咱們幫忙防備,他自己應該也很清楚,想要真的調動鎮海軍,還沒有這等本事。”
“某先問問夏松這小子。”張世傑皺眉說道。兩淮水師現在的都統是夏貴的衙內夏松,更是當初一直追隨著張世傑的最重要的副手,換句話說夏松實際上也算是半個天武軍派系中的人。
對於夏松明顯偏向葉應武的態度,夏貴也沒有橫加阻攔,本來他就是位高權重的大將,對於賈似道和江萬里並不怎麼買賬,兒子偏向葉應武這邊,也算是在一邊下注,就算是真的有什麼意外,憑藉著夏貴的身份地位,誰也不能把夏松怎麼樣。
“問怕是問不出來什麼。”郭昶輕聲說道,“估計現在夏都統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先派一廂過江。”一直沉默的蘇劉義終於開口,“既能表示鎮海軍不是避戰不前,對使君也能有所交代。否則咱們不能坐視江北淮南動盪。”
最後那一句話蘇劉義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來,而是看向張世傑,張世傑輕輕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某認為蘇將軍之策略可行。”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郭昶忍不住苦笑一聲,兩位老大這是要簇擁葉應武黃袍加身的節奏啊。不過這隻能算作腹誹,郭昶急忙點了點頭:“現在也無計可施,六扇門和錦衣衛會全力配合的,具體事宜就由兩位將軍敲定了,臨安那邊還有些首尾,某先去整理一下。”
“長惜兄呢?”張世傑有些詫異的發現李嘆並沒有跟著來。
“從紹興府就直接回夷洲島去了,畢竟他這一次來主要也是為了那位黃小娘子,能夠陪著小弟在江南走了幾個州府,已經盡職盡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