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夠選擇不折損幾百人的話,沒有人會拒絕的。王進也是這樣。
“前面依舊沒有發現蒙古韃子騎兵步卒。”唐震迴轉中軍,顯然臉上帶著的不是興奮而是擔憂。
一直沒有發現蒙古步騎,若是因為依舊被郢州水師牽制住了,那就是萬幸,但是還有一種非常不幸的可能,就是蒙古騎兵正在暗處緊緊盯著這支緩緩送到嘴邊的獵物,然後準備狠狠咬下一口肉來。憑藉著蒙古騎兵的奔襲速度,在宋軍哨探偵查的範圍之外發動衝擊,依舊能夠讓宋軍步卒難以逃脫。
王進皺著眉頭,沒有看向遠處白雪皚皚的荒原,而是看向另外一側一直被冰封的漢水,緩緩說道:“前面照樣,另外哨探從這裡摸過去,看看那邊情況如何。”
王進手指的方向正是漢水對岸,唐震輕輕吸了一口氣,也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反正漢水上的冰很厚,雖然戰馬過去可能有些危險,但是人過去是沒有問題的。
“你是懷疑······”
“蒙古步騎都已經繞道對岸。從陸上進攻水師營寨,所以北岸實際上沒有多少人。否則咱們一萬五千人的大隊。不可能只有一支千人隊出來牽制。”王進冷聲說道,“要是這樣的話。那咱們當務之急,就是輕兵突進,直搗北岸蒙古營寨!”
“輕兵突進?!”唐震一驚,“現在敵情不明,這樣是不是太過冒失了?萬一······”
王進撇了撇嘴:“戰場上的萬一太多了,既然來了,咱們就必須賭一把,否則到時候沒有牽制住蒙古步騎,凡倒是被人家給騰出手收拾。那就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這個險,必須得冒。”
唐震沒有再爭辯,畢竟他是第一次上戰場,所以在這些戰略決策方面上,只要王進說的有道理,他一般是不會反對的。更何況幾個月的搭檔,已經讓他對於這個年輕的都指揮使有著足夠的信任。
“某帶人衝上去。”王進輕聲說道,“輕兵疾進,兵少而速。五千人已經足夠了,也不需要重灌甲士。另外抽調百名哨騎,另外大隊老唐你帶著,不可冒進。同時要注意兩岸哨探都要有。”
唐震沒有開口承諾,只是鄭重點頭。
王進遲疑片刻之後,伸手拍了拍唐震的肩膀:“老唐。如果某回不來的話,把這些弟兄們平安帶出去。使君不會為難你,甚至會讚賞你的。帶著左廂。以後再來報仇。”
“你這是什麼意思!”唐震卻是猛地甩開王進的手,怒斥道,“老子給你講,別以為只有你一天到晚會老子老子的,王進,不管你小子有多大的膽子、多大的能耐,該滾回來的時候就滾回來,這天武軍左廂沒有你,能叫天武軍左廂麼?!當真是笑話,別以為你這就可以撒手不幹了,路還長著你。”
一向書生意氣、彬彬有禮的唐震突然發起火來,著實嚇了王進一跳。嘴角浮現一絲微笑,王進調轉馬頭,只留下一個背影:“老子活著回來了再和你算賬!”
看著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王進,也看著飄揚在寒風中的赤旗,唐震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但還是強行忍住了。現在不是揮淚依依惜別,這條路,還長著呢!
“左廂,前進,天武軍,前進!”赤旗飄揚,擔任前鋒的五千士卒追隨著王進的身影,加快腳下步伐。
“左廂,前進,天武軍,前進!”唐震暴喝一聲,大隊士卒緩緩向北,向著隨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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鄂州屯駐大兵在潰敗。
楊寶死死咬著牙,現在不是救不救的問題,而是怎麼救的問題。一旦蒙古騎兵從鄂州屯駐大兵那邊撕開一條口子,那麼也就意味著天武軍中軍的側翼會完全暴露在蒙古鐵騎面前。
“抽調一千弓弩手,射住陣腳。”楊寶皺著眉頭一揮手,眼前還有上千蒙古騎兵和自家的重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