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營寨前面,張世傑手按佩劍,直勾勾看著王大用:“實話告訴某,蒙古韃子如果再這樣打下去,還能夠支撐多久。”
王大用一邊輕輕提起狼牙棒,一邊沉聲說道:“不知道,不過還請虞侯放心,就算是鎮海軍左廂戰至最後一人,也不會讓蒙古韃子衝上堤岸,除非是蒙古韃子退卻,否則左廂決不後退!”
不等張世傑回答,王大用接著鄭重的看向張世傑:“虞侯,既然你已經上來了,那屬下就不能再站在這裡了,此處指揮託付給虞侯,屬下也應該和自家兒郎一起拼殺!”
話音未落,王大用已經縱馬衝上前,狼牙棒狠狠的揮舞:“左廂兒郎,殺死這些挨千刀的蒙古韃子!”
“殺!”王大用的親衛怒吼著緊緊拱衛著他們的都指揮使。
“殺!”甚至就連左廂的火頭軍都已經抄起地上散落的兵刃,跟在王大用的身影之後向前衝擊。
張世傑也是一樣的雙眼噴火,嘶聲喊道:“傳令右廂,即刻頂上來,同時告訴水師,壓制投石機,把飛雷炮給老子搬到岸上來,所有重灌甲士在這裡集結,準備衝上去!”
箭矢如蝗,扎進蒙古騎兵當中,也扎進宋軍士卒裡,不斷地有人慘叫著倒下,不斷地有人在刀刃下血灑疆場。但是更多的將士依舊毫不畏懼的衝上前,和對手面對面衝殺。沒有人因為身邊袍澤的倒下而畏懼,反而愈發無畏的向前。
因為他們是怯薛軍,是蒙古在中原的唯一屏障。
因為他們是鎮海軍,身後便是淮南,便是華夏最後的山河。
只求能夠殺死一個敵人,只求能夠用滾燙的鮮血守護身後的土地。這一刻什麼軍餉多少、什麼訓練難易、什麼病痛傷痕、什麼妻子家人,都已經跑到了腦後,一雙雙眼睛直直盯著前方的敵人,手中兵刃從未如此攥緊,胸膛中的赤血從未如此沸騰。
黑旗飄揚,赤旗招展,淮水北岸,大戰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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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的某已經都說了,”葉應武沉吟片刻之後緩緩開口,“不管別的,畢竟你是趙家的女兒,這件事情有權力知道,某也沒有想瞞著你。”
趙雲舒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淚痕仍在,俏臉上無悲無喜,更多地是深深的迷茫和無助。
伸出手按住趙雲舒的雙肩,葉應武想了想,還是鄭重的說道:“當然你完全可以當做某剛才什麼都沒有說,畢竟世事難料,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好好地在這裡看看書,寫寫字,教教晉國公主,這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某答應只要不是真的別無選擇,尊重你自己的意見。”
“即將亡國之人,何談尊重。”趙雲舒淡淡說道,“不過就是被篡權者握在手中玩弄、生死不由己的傀儡罷了,葉使君想要怎麼樣,又何必專程跑過來跟本宮說,你打算如何,便做去吧,本宮就算是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想要乞求也只能白白換來嘲笑,還不如就這樣看著你。”
葉應武心中一寒,這個丫頭神色如同死灰,帶著難以抹去的絕望,讓葉應武總感覺事情有些不妙,當即緩緩鬆開手,盯著趙雲舒的眼眸,趙雲舒心中思緒錯亂,急忙躲閃。
“對於亡國之人,對於趙家,也沒有多少值得某尊重的,你說的一點兒都沒有錯,某尊重的只是你這個人,是趙雲舒,不是大宋的信安公主。”葉應武輕聲說道,音調轉冷,“如果在公主殿下心中某隻是一個亂臣賊子,把你們皇室看成手上可以隨意把玩的傀儡,那麼某也不介意,畢竟被人誤解實在是世上之常態。皇室當中公主殿下是和某相識時間最長的,如果連你都是這麼看的,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葉應武,趙雲舒一怔,心中泛起濃濃的壓迫感和不安,當下裡一把抽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