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想要不丟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軍功。對於這種騎兵衝殺的戰場來說,還有什麼比敵人的首級更能夠當做軍功的呢?
王進帶著親衛在混亂的人群之中衝過,在關城下勒住戰馬,然後大步走上關城。本來就不大的關城上面已經站滿了明軍士卒,而且因為是繞了遠路從兩翼包抄過來,所以王進來的甚至要比唐震他們還晚一步。
守衛陽關的蒙古將領已經被殺掉,而作為他副將的一名色目人正在斷斷續續的給嚮導說著周圍蒙古駐軍的情況,再由嚮導一句一句翻譯給王進和唐震。這色目人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眼中的南蠻子會舉著刀出現在他的眼前,然後將不可一世的蒙古人殺得落花流水,以至於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學習漢語這種卑賤之人才會使用的語言。
而現在只要能夠保住性命,這名百夫長願意說出他知道的一切。
唐震聽了一個大概,轉身看向王進,這傢伙的手裡還提著一把帶血的刀,也不知道剛才是不是劈砍了幾個蒙古騎兵,不過唐震並沒有在意,如果不是因為沒有趕上,恐怕唐震也不介意過過癮:
“這傢伙太緊張了,咱們的嚮導也就不過是個普通的漢人,能夠聽出來個大概,剛才你沒來的時候他想說的意思就是敦煌和玉門關大約還有三四千人駐守,多數都是回回人、色目人和唐兀人。”
王進點了點頭:“這麼看來某派遣一個廂的兵力前去進攻玉門關還有些大材小用了。”
“某總是感覺這河西的氣氛有些詭異,所以還是小心為上。”唐震皺了皺眉,“既然周圍也就只有玉門關和敦煌兩處還有蒙古韃子駐紮,那咱們還是抓緊直接向敦煌進發。”
蘇植從一側說道:“這個簡單,過了陽關這道路某走過兩遍,不需要嚮導也可以帶著弟兄們頂上去。”
王進擺了擺手:“這個不要慌張,剛才老唐你說氣氛有些詭異,某也察覺到了,這些蒙古人在河西基本上就是一路丟城棄地,咱們從開始西征就是一路長驅直入,說是在一路追殺也沒有錯。這可不是蒙古韃子一貫的風格,之前北伐的時候蒙古韃子就算是兵力不濟,也會挑選一處兩處的城池死守,從而拖延時間,可是這一次······”
“或許蒙古韃子已經真的抽不出兵力了?”蘇植挑了挑眉,“要知道蒙古韃子內戰這麼久,應該已經沒有功夫顧及河西。”
“此言不假,不過蒙古韃子就算沒有功夫顧及河西,也不應該這樣近乎自暴自棄的敗退,甚至可以說是大潰敗。”唐震的聲音轉冷,“忽必烈絕對不是什麼庸才,之前陛下還是龍潛的時候,忽必烈翻覆手掌之間就能夠讓天下震動,這兩年過去,只能說明是陛下雄才大略甚至是天降聖人,卻沒有辦法說明忽必烈就是這樣不知取捨的傻子。”
蘇植臉色頓時微微一變,他當初能夠北上敦煌,前往這等十面埋伏的絕境,說明他個人的膽略和智慧都足夠被人認可,現在被唐震這麼一說,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寒意順著脊樑骨直接爬上來。
“報,前方十里發現蒙古韃子哨騎!”一名哨探大步跑過來,臉上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可有什麼異常?”王進立刻看出來這人臉色不對,幾乎是下意識的握住刀柄,所以歷經沙場的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第一刻想到的還是自己的兵刃,因為那才是能夠幫助他們絕處逢生的最好夥伴。
那名哨探點了點頭:“那支哨騎雖然並沒有旗幟,不過看得出來衣服樣式絕對不是咱們之前碰到的蒙古哨騎。”
唐震和蘇植詫異的對視一眼。
而另外一名流星探馬卻是從東南方向而來:“陛下急詔!”
“陛下?!”王進等人站在關城上霍然回頭。
那探馬三步並作兩步跑上城牆,將明黃色繡有赤龍的詔書直接塞進王進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