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轉身時兀自嘀咕:“也不曉得你那裡入了主子眼,除了顧姑娘,若君姑娘,主子從來不會特意囑咐的。”聲音雖小,字裡行間,卻有些酸酸的。
她跟了主子十年,若君姑娘與主子情同姐妹,她比不上,顧姑娘是主子自幼的心頭肉,也比不上,這就算了。可一個丫鬟,長得也不好看,怎麼就入了主子的眼?有些孩子氣的紫蘇表示,她很不開心。
肖夢錦聽得分明,一時有些怔愣,隨後又為聞墨弦的細心感慨,這個人還真是面面俱到。既然她不揭穿自己,她也樂得裝傻,只希望這幾天能好好陪著蘇若君。
想著之前阿三的警告,肖夢錦神色有些痛苦:“若君,你之前同我說,你……你好像喜歡我,我……我已然可以確定,我心悅與你。也許再那之前,我就動心了。可……我對不住你,我沒辦法,沒辦法同你在一起,甚至,我沒辦法拒絕這個任務,你……會不會恨我?”
說完之後她自嘲一笑,喃喃道:“是我傻了,怎麼可能不恨……”
昏黃的燭火兀自搖曳,燭淚堆積,緩緩流淌著。隨後蠟燭微微一暗,一隻飛蛾撞去火焰中,發出“噼裡”一聲響,最後化為灰燼。
肖夢錦怔怔地看著,嘴裡兀自絮絮叨叨同昏睡中的蘇若君說著話,心在這夜色中,沉入一片涼意中……
清晨聞墨弦醒來後,身邊已經沒了人。看著妥帖疊在一旁的乾淨衣物,嘴角暈開了一片笑意。知曉那人又早起去練功了,聞墨弦暗自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懈怠了,以往這個時辰,她早就起來了。可自從有這人陪著她睡,她總要睡到近辰時才醒。
起身穿衣洗漱完畢,聞墨弦去了書房,坐下隨意拿了本書,看了幾頁後,一個黑影悄然自視窗翻了進來。他沉默地單膝跪地,身上黑色衣袍上繡著一朵火紅的流雲,與那日的影子一般無二。
“呈上來吧。”,聞墨弦淡聲道。
黑影自懷裡掏出竹筒,恭敬遞上。
聞墨弦輕輕刮開封印的火漆,自裡面拉出一塊寫滿字的帛書,還有卷在其中的一張小像。
看著上面明媚年少的絕俗女子,聞墨弦一瞬間有些恍惚。迅速展開帛書,急急掠過,上面的幾個名字讓聞墨弦頓時色變,動作也陡然僵住。
她死死盯著上面的一個名字,臉色蒼白,胸口也急劇起伏。
她那紊亂的呼吸讓地下的黑影有些詫異,忍不住抬頭看著她,有些猶疑道:“閣主?”
聞墨弦深吸了口氣,聲音喑啞道:“你們查證過了麼?這可是……事實,沒弄錯?”
黑影看她情緒陡變,有些躊躇,最後仍是沉聲道:“特意找過當年知曉這事得人,證實的確是這般,而且像上那位當年失蹤的時間,方位,也能對的……上。”
他話音剛落,聞墨弦陡然握緊了帛書,閉著眼低聲道:“火摺子。”
黑衣男子一愣,聞墨弦有些脫力地再次重複道:“火摺子。”
男子忙掏出火摺子,遞給她。
聞墨弦眼裡紛湧的情緒全部被掩去,有些蒼白的臉,透著一股冷然,點燃火摺子,她頓了頓,伸手點著了那帛書。
燃起的火光印著她面無表情的臉,顯得有些蒼涼。而她只是呆呆捏著帛書,直到火光要燎上她的手指,男子慌忙揮掉她手中的帛書,急聲道:“閣主!”
聞墨弦以手撐著額頭,擺了擺手,又將小像扔了進去,等到燃盡後,沉聲道:“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我也沒讓你們查過,誰都不許透露,懂麼?”
低低的嗓音帶著威壓,讓男子俯身急應了。
“退下吧,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雖然心下憂慮,可他不敢忤逆,悄悄退了下去。
聞墨弦眼裡一片暗沉,透著些許無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