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六色的花以及形狀各異的綠色盆栽。
正坐在花房裡畫畫的蔡婉婷隔著玻璃門見到外面的唐譯笑了笑,招手示意她進來,“外面冷,快進來。”
唐譯見她像主人一樣自然地招呼自己,感覺有些彆扭,指著她畫的水仙笑說:“畫的真好。”
“閒來無事,畫著玩。你病好了嗎?”
“好多了,謝謝。”
蔡婉婷扔下畫筆,“來,曬一曬太陽,天氣難得的好。”唐譯在一張藤條編的躺椅上坐下,左上方有一盆吊蘭,長得很茂盛,枝葉一直垂到肩膀上,時不時撓一下她的脖子。百合花發出濃郁的香氣,燻的大病初癒的她昏昏欲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閒話。蔡婉婷見她軟軟地坐在那裡,臉色有些蒼白,拿了一床薄薄的毯子蓋在她腿上,“你病剛好,小心著涼。”唐譯神情複雜地看著她,輕輕說了聲謝謝,沉吟著問了一句:“你在這裡……住的習慣嗎?”
蔡婉婷的回答有些莫名其妙,“其實,對於我來說,在哪裡都一樣。”她見唐譯露出不解的神情,笑了一笑,“沒有人不准你做這做那,不是挺好的麼,我在英國遠沒有這麼自由自在。說起來,我還要謝謝陳上呢。”
“哦?你要謝他什麼?”唐譯一臉警惕地看著她。
蔡婉婷微微一笑,“你不要這麼緊張,我對你一點惡意都沒有,如果可以,很想和你交個朋友。你和陳上之間的事,我知道一點。我不是來搞破壞的,我只不過想逃離。你不是對我在英國的生活很感興趣嗎?實話跟你說,那種生活,乏味的讓人每天只想大聲尖叫。”
她被嚴格的家庭教育訓練成一名標準的英式淑女,早就厭倦了裝在套子裡的生活模式。她不見得多麼喜歡陳上,然而對於婚姻戀愛沒有自主權的她來說,不討厭未來的另一半已經足夠。
聽到她這樣說,唐譯有些吃驚,默然半晌後說:“那麼你的意識是說,你只不過把這裡當作你的避風港,把阿上當作生活的調劑品?”
蔡婉婷愣了一下,苦笑說:“看來我把老虎當成了病貓。不是我要這樣,而是我的父母和他的父母要我們這樣。我當然不想這樣,可是,我既沒有反抗的決心,也沒有反抗的勇氣。還有,我父親今年快六十了,頭髮白了一大半,我不能替他分憂,至少不能讓他操心。”
唐譯此刻心裡亂糟糟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第 42 章
蔡婉婷看著她的眼睛平靜地說:“你是不是說過‘戀愛要以結婚為前提’這樣的話?如果你只是想和他談一場舊情復燃、無疾而終的戀愛,沒問題。如果你還想要別的,那就要想一想了。我知道你不是隨便的人,因此才會站在朋友的立場提醒你一句:長痛不如短痛。”
唐譯估摸著她說這番話的目的,大概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淡淡說:“婉婷,我覺得你真是一個很聰明的人,永遠知道如何取捨。而我就笨多了。不過現在就談婚論嫁,未免言之過早,我們都還是學生呢。謝謝你的提醒,只是我要做什麼樣的選擇,絕不會因為你的提醒而有所更改。想要就去爭取,不想要就放棄,我喜歡乾脆利落,迎難而上。”
“期末考試有一道填空題: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未雨綢繆總沒有錯,對吧?不過,我覺得很奇怪,你當初主動放棄了阿上,現在為什麼又要迎難而上呢?難道是因為我的出現讓你不甘心了嗎?”
唐譯被她刺的臉色一冷,“你這話什麼意思?”
“阿上給你寫信,你永遠不回;他冒著風雪偷偷溜出去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永遠處於關機的狀態;他打給你宿舍,你永遠不在;他借錢買機票回國看你,你卻不肯見他。當初既然斷的這樣乾淨,現在又何必舊情復燃呢?”
唐譯感覺像是被雷擊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