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了涼白開,老二就著水喝藥,我對牛升塗說道:“我們兄弟在黃河邊——”
話音未落,老二忽然“噗”的一聲,把水連藥噴了牛升塗一臉。
我吃了一驚,喝道:“老二!你幹什麼!?”
又連忙給牛升塗擦,牛懷德也來擦,老二卻戟指罵道:“牛升塗,你這偽君子,又想下藥害死我?!我小的時候,你就想毒死我,結果沒有得逞,現在還來這一手?!”
我一看老二,眼神兇狠,滿臉猙獰,像是又變了一個人,駭然道:“老二,你——”
牛懷德忍不住道:“你這人,滿嘴胡說什麼呢?!”
我看牛升塗的時候,見他的臉色猛然一變,目光閃了幾閃,不吭不語,我心中稍覺詫異。
又抬頭看了老二一眼,老二卻一屁股重新坐下,“呼呼”的喘了幾口氣,神情漸漸變化,眼神重新變得清澈起來,片刻間,抬頭看看我們,道:“你們咋都這麼瞅著我?藥呢?”
牛升塗道:“你剛才又犯糊塗了,把藥和水噴了我一身。”
老二吃了一驚:“啊?!”
我看了牛升塗一眼,心中陡然起疑,道:“現在恐怕不是藥能治的事情了。”
牛升塗道:“那是?”
我道:“問句不當問的話,您是不是有什麼仇家?”
牛升塗一怔,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道:“我和我弟弟是在黃河岸邊休息的時候,遇見河水中漂上來一口藥罐子,我弟弟就是摸了那藥罐子,然後才渾渾噩噩,發了高燒,亂說胡話,且指名道姓非要你看才能好。可我弟弟分明不認識你,更不知道你就在附近,竟也能找得到你。這是怪事,且我弟弟口中所說的胡話,許多都不是他自己的語調。”
牛升塗點點頭,道:“原來是亂摸了藥罐子,那與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道:“我猜,那藥罐子上是否附有當年它主人的怨念,而它主人與你有深仇大恨,就像剛才我弟弟所說的,你下藥害死了人?”
“胡說!”牛懷德大聲喝道:“陳弘道,你是不是也發燒糊塗了!還是你和你弟弟就是來我們這裡故意挑事的!?”
我盯著牛升塗道:“剛才,我弟弟說胡話的時候,說到你當初下藥要害死他,你的臉色變了——你要是沒做過虧心事,你變什麼臉色?而且,前後的事情連在一起,我越想越覺得不對。你蓋這衛生所,晚上卻拒收病人,你那看門的劉勝,又仗勢欺人,你兒子剛才在屋裡打電話,說直接告訴佘所長,讓他來抓人,嘿嘿……不想則已,仔細一想,你一個退休的醫生,卻籠著好大的勢力!凡事,有因才有果,是不是你當年種下什麼惡因,現在要結惡果?”
牛升塗愣了片刻,忽然冷笑一聲,道:“還真是陳漢生的兒子,發個燒,都能扯到鬼神上來。要是我害死了什麼人,來報復我,為什麼不上我的身,反而上他的身?”
牛升塗這話問得我一怔,老二在旁邊低聲道:“哥,別花椒錯了人。”
我一時間也暗覺確實有些地方說不通,便道:“牛伯父,主要是事情太怪,我也是多疑了,言語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沒什麼。”牛升塗道:“這弘德現在不是也不燒了,也不說胡話了麼?多好。你們就在這裡歇一晚上,看看情況,等到明天,確定沒事了,再走。”
我也怕老二病情反覆,便道:“好,打攪牛伯父了。”
“哎——”牛升塗擺擺手,道:“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懷德,你去給兩位弟弟安排下住的地方。”
“是。”牛懷德笑容可掬,道:“兩位弟弟跟我來。”
我們跟牛升塗道了辭,便跟著牛懷德出去了。
路上,聽牛懷德說他們一家四代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