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結婚,感情說不上如膠似漆卻也不錯,她不欲因一件小事使兩人之間的感情產生嫌隙,但也不希望家裡多一個和他們兩個都沒有血緣關係的孩子,尤其是在已經有了一個女兒的情況下。蘇盛想要做好事,她不阻止,只是提議把蘇曉午交給另外一對家裡還沒有孩子的朋友,這樣不管是對孩子還是大人都更好,但蘇盛不放心,非要自己養。
他扮聖父,她卻還沒到聖母的地步,她承認她對蘇曉午不好,但是壞過嗎?捫心自問,從沒有。除了這次,她以為曉楚真的生了病,拆散了她和鄢凜。
當初她就不該讓步,不然現在這些事都不會發生,蘇家只有曉楚一個女兒,她不會因為從小就想要得到來自父親的更多關注而處處和蘇曉午爭搶,從一根髮帶到陪在身旁的男人。蘇曉午可能是真的愛慘了鄢凜,但曉楚,她也是天之驕女,為什麼要下作到非去搶妹妹的男人?蕭語玲有些悲哀地閉上了眼睛,眼淚終於還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告訴蘇曉午她的身世。”良久,在蘇盛有些無措地過來給她擦淚的時候,蕭語玲拂開他的手,一字一句道:“你承諾過她成年後就告訴她,但你食言了,我不准你再拖。”
蘇盛有些煩躁地甩手站了起來,“你不要再添亂了好不好,她才自殺未遂沒多久,和顧優感情也不穩定,這時候告訴她這些,不是逼她胡思亂想麼,萬一,萬一又……”
蕭語玲打斷他,“我們的親女兒,得了轉移性黑色素瘤,已經侵入到肝臟,接下來的時間還有可能轉移到心臟和大腦,她的存活率可能不到百分之十五,告訴我,你擔心的是什麼?是那個受了點刺激就輕生的養女幸不幸福?還是她一氣之下就隨便找了個男人閃婚,你想多給她準備點嫁妝好讓她在婆婆面前腰桿挺得更直?”她的語氣逐漸趨於一種異常的平靜,“或許我們該坐下來談談離婚的事了。”
……
出了酒吧,鄢凜心中的煩躁感不僅沒有消停下去的趨勢,反而愈發沸騰起來。他開啟車門坐進去,發動車子,李理在外面彎下腰敲他的車窗,鄢凜透過單向玻璃望著她,絲毫沒有按下車窗的打算。外邊李理在心裡搖頭嘆氣,真是大少爺脾氣,不過卻也難得見他失了風度,算是奇觀了。
她想起她在英國時遇到他的樣子,還是少年的模樣,身姿挺拔宛若松柏,捏著酒杯的手指修長優雅,目光乾淨宛若初雪,偶爾散發出來的氣息迷人又危險,令人忍不住想要追逐。他曾說過對她的看法,說氣餒兩個字不存在於她的字典裡,心比多數男人更加嚮往征服。只是,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黯然,有些話幾年前沒來得及說,現在卻是不能開口。鄢凜變化之大令她十分陌生,就算她甘願只做他手中的一把劍,現在的他也是不會接受的了。
他自己可能都沒察覺到,經過蘇曉午和蘇曉楚之後,他開始變得有多難以觸碰。
李理直起身,後退幾步,看他流暢地倒車,然後那輛線條漂亮的車子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
鄢凜就近開車去了一家星級酒店,到了酒店門口直接把車鑰匙扔給了泊車的侍者。他大步走進去,乘電梯去了常年給自己留著的套間。洗完澡,連溼透了的頭髮都懶得擦,直接倒床上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感覺一隻撥弄著自己的頭髮,懶得睜開眼睛,能拿房卡開門的就那麼幾個人,鄢凜揮手,“別吹了。”
意料之中聽到了宋繁的聲音,“這樣你明天起來會頭疼。”
喉間發出有些沉悶的笑,鄢凜說:“你簡直比我媽還要貼心。”宋繁一直對他好,好到有些不記好的鄢凜都忍不住開始慢慢對他好回去,不過畢竟及不上他對他就是了。
宋繁十分細緻地吹著手下的黑髮,一邊狀似漫不經心地說:“過兩天就是蘇曉午和顧優訂婚的日子了。”
鄢凜閉著眼睛,像是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