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思危啊,塑膠的定價在不同的地區雖然會有所波動,但是運輸費用、保險費用等等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加起來,其實定價都差不多。」
「再者咱們週刊裡隨機贈送的航模模型塑膠製品,使用的材料也算是目前來說市面上最好的,安全無毒,他的成本就在那裡,臨水許氏塑膠廠跟咱們的合作關係就算是再親密,也不可能說寧願自己虧本也要賣給我們。」
明磊深思凝重地搖了搖頭,「所以你就算是親自到臨水市去看了,也是完全沒有用的,塑膠製品的工序複雜、環環相扣,更別說許氏塑膠廠這種大廠,你如果想讓成本價降低,就只能從中一個個入手、逐個擊破。」
而這,很顯然,以趙思危目前的年齡和身份來說,無異於蜉蝣撼大樹、雞蛋碰石頭。
「我知道。」趙思危很坦然地點了點頭,原先平靜的神情至此沒有絲毫的變化
「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想去試一試。」
她總是這樣,在做成一件事之前,就會料想到最差的結果,這樣一來就不至於產生較大的落差感。
但是儘管如此,她也會拼盡全力地去嘗試,哪怕結果壞到谷底,她也不會因為那「差一點」的遺憾而懊悔不已。
更別說《攬月週刊》還是她兩世以來第一次做生意,她可不想自己的理想就此夭折。
「那好吧。」明磊知道多說無用,趙思危雖然年紀小,性子倒是犟得很,當她決定了一件事,那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並且很明顯,趙思危今天是來通知他的,而不是來跟他商量的。
「你一個小姑娘,又沒出過市區,暑假一個人跑到臨水市,多多少少有點不安全,但我這邊又抽不開身……」明磊看了一眼自己辦公桌上堆疊如山的工作檔案,道:「實在不行,我讓斯揚那孩子陪你去?」
其實這個提議是有些私心在的,明斯揚是他的獨子,和趙思危的年紀差不了幾歲,但無論是心性還是成熟程度,都無法與趙思危相提並論。
隨著與趙思危的接觸愈發地多,明磊便在心中愈發確認了這種想法。
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他現如今正值壯年,尚能庇護斯揚幾年,可護的了幾年,護不了一輩子。
終歸到底,今後的路,還得那孩子自己走。
如今趙思危剛好想去臨水市,明斯揚雖然幫忙的不行,但好歹能給趙思危跑跑腿,就算這次趙思危真的無功而返,也多少能鍛鍊鍛鍊明斯揚的秉性,讓他學學怎麼跟人打交道。
明磊自認為自己已經說的很隱晦了,但他的心思,趙思危又豈能不知?
「可以,剛好我的行李有點多,多個人去,還能幫我提一提。」
訂好了行程後,趙思危盼望了許久的暑假如期而至。
北京火車站,二號站臺。
趙思危早早的就來等候了,但是卻一直都沒有見到明斯揚的身影,如今火車都要開了,對方是連根頭髮絲兒都沒出現。
她抬腕看了一眼手錶的時間,一時有些心焦。
爾後又後知後覺地想道,這個手錶還是明斯揚送給自己的,當初她說要還給他,他是千般推辭總不肯要,因此這枚看起來就知道價格不菲的手錶,至今還戴在她的手腕上。
「哐哐哐……」
火車進站的聲音自不遠處傳來,由遠及近,聽得趙思危心慌,正準備自己先上車不等明斯揚那廝時,他卻如同幽靈般地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活像一隻開了屏的孔雀。
只見對方身著這個年代小年輕最流行的花襯衫黑西褲,戴了一副棕色太陽鏡,大背頭疏的根根分明,加上他個子高挑,放在人群中倒是頗為顯眼。
不像是去辦正事的,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