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一躍,飄身落下。
他展開身形,攀巖附壁,接連縱躍,疾趨而下。一旦遇到相距太遠的岩石,便即拔出白雲劍,奮力插入石中,手足並用,使出“壁虎遊牆術”,滑溜而下。如此幾經輾轉,終於到得那處和對面相距甚近的巨巖之上。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待到江浪雙足釘子般站在那岩石地面,這才長長出了口氣,大感疲憊。適才攀上峭壁時一身冷汗,這時下山,更是大汗淋漓,衣衫都已溼透。
甫一歇息,突然間左腿一陣劇痛,原來適才縱躍攀援下崖,膝蓋肌膚被尖石所割破,匆促之際,竟自渾然不覺。
他伸袖拭汗,又拉上斗篷上的風帽,圍住了口鼻,只露出一對眼睛,心下琢磨:“我施展‘浮光掠影’輕功,定能從這邊飛躍到對面岩石之上。卻不知道那些都是什麼來頭,我還是按照苗兄平日的叮囑,小心在意才好。現下我蒙了頭臉,諒來這些人也認不出我來。”
言念及此,伸手在左膝傷處推揉了一陣,待得痛楚減輕,這才一跛一拐的走到岩石邊緣。
朔風大雪之中,江浪一提氣,雙足一登,身子騰空而起,猶如一隻大鳥般,掠過深澗,輕飄飄的飛了過去,落在對面的那塊雪巖之上。
甫一落定,但聽得頭頂呼呼聲響,抬頭望時,卻見兩條人影自半空中直墮下來。經過江浪立身之處時,他不禁“啊”的一聲,驚撥出來。
原來他一瞥之下,便即認出這二人赫然便是前晚在孫家客棧飯堂中所見的一干中原豪客中的人物。只是這二人一個胸口破了一洞,血如泉湧;另一個腦袋被砸得稀爛,血肉模糊。二人俱已斃命。
霎時之間,那二人屍體又即摜入深谷之中。
有所不同的是,先前是活人墜崖,現下是屍體沉谷。
江浪既知這些人俱是殺人越貨的黑道豪客,便即存了戒備之心。倒也不以這二人之死為憾。當下順著那巖上斜徑,彎腰弓身,徑向半山攀援而上。
這座山峰較之先前的那座懸崖,雖也一般的盤旋向上,但坡緩路寬,有的山徑幾近坦途,只是更加的曲曲折折,迂迴崎嶇。江浪生怕被人發現,藉著山勢地形,躲躲閃閃的行了好一陣子,這才挨近山腰。
但聽得人聲喧嚷,叫罵一片。山腰中眾人以各種方言土語你一言,我一語,兀自爭執不休。
荒山絕嶺,奇寒天候,這些人顯然是一群烏合之眾,各自為戰,竟不虞有人上山偷看,是以並未專門派人把守巡視。
饒是如此,江浪哪敢有絲毫大意?略一思量,看準上首的一塊巨巖,弓著身子,向前疾趨。須臾繞到了近前,倏然躍起,如箭離弦,斜射而出,無聲無息的落在石後。
大風大雪之中,那一干人正自爭吵得厲害,叫罵聲也越來越大,揮刀拔劍,揚鞭橫斧,群情洶湧,並無一人察覺到江浪。
江浪藏身石後,探頭一張。只見眼前是一片地勢較為平坦的山腰曠地,此時竟已黑壓壓的圍滿了人。這些人有男有女,有俊有醜,衣飾各異,兵刃亦自不同。只是或坐或站,各自圍成一小圈,顯然並非同一夥人。江浪粗略一計,在場少說也有二三百個人。
令江浪大感詫異的是,其中倒有十之**是漢人模樣。
眾人正自七嘴八舌的激烈爭辯,刀劍相向,似乎相互指責。但聽得喧譁叫罵,人頭湧湧,不少人吵成一團,突然間砰砰聲響,有人動起手來,隨即叮噹之聲大作,有人揮動兵刃,廝殺了起來。
霎時之間,又有六七人屍橫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