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黃宛如柳眉倒豎,厲聲喝道。
“姐姐莫要生氣,就憑此人,沒有那等心胸氣度,是斷斷不能猜中的。”傅春兒此刻倒是冷靜,胸有成竹地說。
黃以安這會兒喚了人過來,已經吩咐出聲,道:“叉出去——”他聽了傅春兒這麼說,就一揮手,道:“且慢——稍待片刻再叉!”跟著對那無禮的相公說:“叫你死個明白。”
那名請客相公嚇得撲通一聲,就往地上一跪,簇簇發抖,深知今日是狠狠地得罪了黃家這位小爺,然則求饒的話,已經怎樣都說不出口了。
出人意表的是,傅春兒沒再多說什麼,此時一轉身,奔到園中牆角的一蓬翠竹之畔,挑了挑,摘了一片翠綠的竹葉下來。
望著傅春兒奔去的背影,靖江王對身邊的黃韜說:“怕是此女今日要是合了你的意了。”
這話說得沒頭沒腦的,引得黃韜更是往兒女親事上去想,他臉色黃了黃,舔舔嘴唇,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說話之間,傅春兒已經奔了回來,白皙的手心之中,託著那竹葉。眾人見時,卻是一柄之上,三片翠綠的竹葉。
“傅姑娘,你這是說,此園可名為’竹園’麼?”黃韜稍稍放下心來,覺得此名也並非精彩絕豔,不見如何出眾。
“不是,”傅春兒搖搖頭,向靖江王看過去。靖江王笑笑,道:“小姑娘,老夫已經猜出你心中那個名號了。但是,你還是自己說吧,免得到時候大家又把這功勞賴在老夫頭上。”靖江王說話之際,甚是瀟灑自如,而且習慣自稱“老夫”,清雋之態,倒是令傅春兒頗為心折,當下也就不再賣關子,曼聲說:“月映竹成千個字——”
“小丫頭,你是說,此園,可以名為’個園’?”黃以安還沒有反應過來。“個”這個字,原是極簡,人人識得,只是從不曾有人會往園名上頭去想。然而,此時在傅春兒手心的三片竹葉,連在枝上,偏偏正好就是一個“個”字。
“東坡有言,’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此園以竹為題,再好不過,然而這個’個’字,不就是‘竹一枝’麼?”
黃韜這時候已經咂摸出這“個”字的趣味,不由得連連點頭稱好。
“至筠,我說這姑娘有趣吧!”靖江王笑道,“這個’個’字,頗有些大巧不工的意思。你字至筠,不妨以’個園主人’為號。唐時張有齡曾有詩云:‘高節人相重,虛心世所知’。以此為號,世人皆知你即使在這個位置上,也是不改初心啊!”
聽到這裡,黃韜喜動顏色,連連說了三聲“好”!傅春兒則有些撓頭,這可真是誤打誤撞了。她不知道黃韜本人以“至筠”為號,方才確曾聽到過靖江王這麼喚他,卻也不知道是那兩個字,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黃宛如聽見了,也為傅春兒高興,連聲道:“傅家妹妹,你真是聰明,替父親想了個這麼好的的園名字。”
“我本識不多筆畫太多的字,只是這個’個’字,一直覺得很有意味,與竹葉的形狀很像,方才王爺說起,這才獻醜的啊!黃老爺若是覺得不好,再起別的也行啊!”
眾人都曉得這是傅春兒自謙了,她若識字不多,又怎說得出“月映竹成千個字”這七個字出來。黃以安就呵呵笑了一聲,道:“小丫頭,就會拿喬,沒意思。”
“小姑娘,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