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像你家這樣,這許多妝品一一都能做得極好的人家,實在是不多見。”
傅陽聽他話中有話,連忙誠心向他請教。
孫老爺笑嘻嘻地說:“量小的物件。做得好,容易;但是要是量做上去了,要想每件都做得好,就不容易了。”
傅陽默然,知道孫老爺說得是正理。
良久,傅陽終於問道:“孫老爺,您若是想要這面脂的方子。您願意出多少價錢?”
孫老爺笑了,知道終於說動了傅陽,他看看傅陽的神色,問:“三千兩?”
傅陽面色絲毫不變,心裡卻多少震動了一下。這面脂,傅家其實還真的從來沒有大規模生產過。原料又少,銷貨的路子也是剛剛建起來,因此傅陽甚至心中沒有數,一年在這面脂上,投入多少。能銷多少出去。
孫老爺卻嚇了一跳,以為一張口就將這價錢說得低了,傅陽甚至沒有興趣與自己往下談下去,連忙道:“若是真如傅陽小哥所說,北方已經有銷貨的商家,就是五千兩,也是可以談的!”
傅陽卻淡淡地請孫老爺諒解:“我怕是得要問一問,只因那往北方銷貨的行商,也是朋友薦了來的。若是我家說不做便不做了,不大好,因此千萬要打個招呼。不曉得,孫老爺,可否在廣陵城中多留一兩日?”
孫老爺雖然囊中羞澀,但是再住一兩日客棧的錢還是有的,他聽傅陽這樣說,曉得傅陽還是頗有些心動的,當下連聲應了,甚至在傅陽面前著人將自己訂好回姑蘇府的船給退了,大有不與傅家談妥便不回姑蘇的意思。傅陽見了,便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北方的行商,原是黃宛如薦來的,因此傅陽打算問過傅春兒再做決定。
傅春兒卻覺得這是一樁好事,她原先也擔心作坊裡產的妝品,品種多固然是好事,但是在作坊裡只有傅陽等幾個能夠主事的人,在這種情況下,她擔心自家生意的攤子鋪得越大,傅陽等人的精力分得太散,一樣產品便也做不好。然而將手上這件“桃花脂”的配方賣給孫家,倒是有些好處,至少回籠了一大堆資金,眼下缺少流動資金的難題便可以解決了。日後傅家便專注香粉、黑白芸香與冰麝油。
“哥哥,這件事情,我們其實除了北方來到行商之外,還有一個人是需要好好問的——”傅春兒提醒傅陽,“這款桃花面脂,可是十力大哥先製出來的啊!他又是為了素馨才制了的,咱家就算是要賣,也總得跟十力大哥說一聲吧!”
“另外一個就是要說清楚的,如果咱家將這配方賣了給孫家,那麼孫家自然可以制這些面脂,而咱家便不應再製的。可是咱家到底是所有的面脂都不能制了,還是隻是桃花面脂日後不能制了。這些都要與孫家商議清楚。”
“……”傅陽兀自沒弄清楚,同樣是不能制這面脂,兩者到底是什麼個差別。傅春兒便笑道:“無他,只是價錢不一樣而已。”
“這件事情呀,其實孫老爺最好也想清楚一些。畢竟是上千兩銀子的大生意,而且南方材料難得,而且眼下也不在貢品之列。孫老爺若是為了貢商之名,他其實已經有了啊!”
傅陽聽了傅春兒一番話,也覺得甚有道理。兄妹兩個,又噼噼啪啪地打了一番算盤,傅陽總算心中有數。他去尋了姚十力,細細地商議了一番。姚十力雖然有點猶豫,但是傅陽與他細細地解釋了,姚十力終於釋懷,說:“日後咱們生意做得好,將人家姑蘇府制的買回來,也是一樣。”
跟著正巧那北方的行商,可巧不巧眼下正在廣陵城中,傅陽自然也去拜訪了。對方倒是沒有太在意,反而是傅家與孫家同時新晉了“貢商”,人家對傅孫兩家好奇得緊,約了去看傅家鋪子裡的貨品,又與孫老爺也認識了。孫老爺對傅家這等“不藏私”的態度很是欣賞,所謂有財大家一起發,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