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沉默了片刻,“我以為你在醫道上無所不能。”
莫思歸抿了抿唇,別開臉,“激將法對我沒有用。”
有沒有用看他的反應就知道了,安久不與之爭辯。
“就算最不濟,也有解藥能夠緩解她體內的蠱毒。”莫思歸道。
解蠱難,但是按照原有的解藥配出同樣的藥來,莫思歸自信還是能夠做到。
“其實解蠱有很大風險。”莫思歸找個石凳坐下來,重新往菸斗中塞了一團藥,用火折點燃,抽了幾口才繼續道,“如果我一味藥配錯,反而可能導致梅久被蠱毒反噬,當初姨母的蠱能輕鬆解開,是因為你給了我原蠱,我才能夠對症下藥。”
“那梅久的原蠱……”安久心想如果那些原蠱是皇帝親自保管,應該能夠拿到。
莫思歸看出她的心思,吐了口煙。“莫想了,你不可能得到原蠱,像梅久這樣特殊的身份,他們可能會給一種特製的蠱毒。”
“誰做的蠱?”安久道。“皇帝用蠱控制親近暗衛,就不怕那持蠱之人叛變?聽說皇帝是個很多疑的人。”
莫思歸神色一凜,“你的意思是……”
下蠱的人是皇帝?!
莫思歸仔細想想,“你說的有道理,這件事情問盛長纓或許能找到蛛絲馬跡。”
“我方才正要去找他,一起吧。”安久道。
兩人到了盛長纓門前。不約而同的沒有敲門,而是撬開門閂進去,悄無聲息的站在盛長纓床前。
“把煙熄了。”安久皺眉看了莫思歸一眼。
他的煙不是普通的煙,而是能放倒一個村的強力安眠藥啊!
“誰?”盛長纓猛然起身。
自從他閒著的時間越來越多,睡眠質量也大不如從前,再加上從小在控鶴院那種地方長大,他在睡夢中也相當警覺。
“是我和莫思歸。”安久道。
盛長纓腦子稍微清醒一點,聽出是安久的聲音,不禁抹了把虛汗,下床穿鞋。“你們半夜前來可是有要事?”
“嗯,我們想問問你,皇帝懂不懂制蠱。”安久道。
盛長纓點亮油燈,幾乎不用回憶,“當今是否懂蠱我不知道,但是太宗時曾有一個寵妃出身苗疆。聽說是一個部落頭領的女兒。部落名叫巨,是蚩尤的後代。任憑朝代更迭,這個部落卻始終保持著最原始模樣,他們部族懂得巫術,世代都有大巫協助族長守衛部落。自上古巫蠱就不分家,那位苗妃極有可能精通巫蠱。”
“時隔這麼多年,就算留下許多蠱毒也早有用完了,想必是太宗學會了巫蠱之術,傳給後人。”莫思歸猜測道。
盛長纓道,“太宗會不會巫蠱。無從得知,但是真宗乃是那位苗妃的兒子,懂得巫蠱並不奇怪。”
“咦?真宗不是李夫人所生?”莫思歸微訝。
盛長纓道,“那位苗妃便是太宗李夫人。”
“竟然如此!”莫思歸嘆道。
滿大宋都以為李夫人是漢人,並且出身顯赫。沒想到居然是太宗瞞天過海。箇中內情複雜,他們不想深究,反正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
既然確認,安久道,“我潛入皇宮找原蠱。”
莫思歸睨了她一眼,半晌沒有說話。
安久見他如此,問道,“你有意見?”
“你上次為姨母取蠱,差點喪命,這一次還要去?”莫思歸道,“要說人命債,你也還的差不多了吧?”
與安久初相識不久時,莫思歸以為她是個冷血殺手,後來發現在冷漠的表象下藏著一個幼稚又神經質的瘋子,而慢慢的,他竟然看到了藏在最深處的……她的義氣和熱血,還有善良。
安久從沒想過還債,只是單純的不想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