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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上給廣哥打電話,聽見他女孩般柔軟的聲音,微笑著結束通話了電話。這個內蒙古的男生始終都是笑著給你講話,微笑的樣子總讓你想起美好的回憶。

我在一次發傳單的時候見到廣哥,拿著一把吉他一個人做著調聲調,昏暗的房間裡安靜的只剩下音符的跳動。我看著他覺得熟悉,但沒敢問在哪見過他。他很熱情的跟我打招呼,像對一個久違的朋友般的熱情。每次見到他都對你微笑著擺手,穿一件白色的長T恤,一條灰藍色的牛仔褲,瘦高的個子看不出一點蒙古男子的氣息。他常在電腦上給我演示照片,各式各樣的姿勢上掛著同樣的一張笑臉。

我很久後才知道他的名字。我告訴他你總給我打招呼,那時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他說我對不起他。那天在辦公室看見他坐在輔導員的電腦前做系統,我第一次想起問他的名字。輔導員笑了笑告訴我他的名字,他聽見我們談話扭頭笑了笑,然後繼續敲打鍵盤。輔導員告訴我他是另一個班的班長,那時我才猛然想起在哪見過他。後來我們兩個班合併,他是他們班我認識唯一的一個男生。他們班的同學都叫他廣哥,我也喜歡這樣稱呼他。

他是一個電腦高手,業餘時間裡常會從抽屜裡拿出來各種各樣的光碟安裝在電腦上一個人嘗試操作。電腦擺在帶書架的桌子上,旁邊一個大音響。他說他的音響是整個宿舍樓上聲音最大的。書架上擺滿各式樣的書籍,和一個在籃球賽上獲得的冠軍盃。我進他宿舍的那天,他拉著我就坐在電腦顯示屏前,拿起攝像頭就拍起照片來。一會兒,他調出來做好的照片給我看:咋樣,挺帥吧。聲音一口東北味。第一次和他一起進圖書館,他領著我就放著計算機的書架跑,然後一本一本挑出來給我:看吧。他選完書我們就站在窗戶旁邊一本一本的翻,看到驚喜的地方就按下你手頭的書,指著上邊的文字小聲的給你說這個是做什麼用的,有什麼用,說完就繼續看自己的,完全不理會你了。那天我們站著看計算機書,一直到管理員催人離開。

我知道東北人喝酒都是豎起大拇指的。我親眼看見一位東北女士喝酒不要杯子,拿起酒瓶子就吹了起來。廣哥坐在酒桌上總是要讓別人讓才喝,或者是喝多。他說,我是酒量較差的東北人。第一次喝酒時,一杯白乾下去就再也不願意接杯了。彭我們常常在一起聚會喝酒,我總愛叫上廣哥。在波波的房間裡我們才知道,廣哥是一個做東北菜的好廚師。廣哥說他們家鄉特產牛肉乾。一次,一個同學從家鄉郵寄給他一包牛肉乾,他晚上取出來就打電話讓我叫上彭和樂樂出去吃了它。我們買來幾瓶白酒去了波波的房子裡,他把牛肉乾拿出來在油鍋里加熱,幾個大男生就拿起酒杯對著一包牛肉乾碰起來。後來才知道,廣哥喝不醉。

廣哥身邊女孩很多,也許是因為說話像一個女生一樣溫柔。我們和他走在一起,一路上總是有女孩和他打招呼。哪天我找不到他了,一打電話他都會說我請女孩吃飯呢。一次打檯球,我和樂樂打的正激烈,不知從哪走過來兩個女孩。廣哥介紹她們,學校廣播站的。聊了一會兒把我們擠開,自己和兩個女孩打了起來。同學給他郵寄的牛肉乾,他拿出來一部分,後來知道那是給女生留的,他總是不忘記女孩。

週末時,宿舍裡統一沒人在,夕陽照射的走廊裡空無人影,從走廊裡走過去我能看見一扇扇灰黃色的木門上空洞的鐵鎖。午休時我總是被夢驚醒,很多以前的記憶侵入我的腦海。那天,我發簡訊給廣哥。我告訴他我老害怕一個人待著。他很快給我打了回來,他問我咋了。我用河南話說沒事,他沒聽懂,又問了一句。我告訴他,我心裡難過極了,然後大哭起來。

大學未央(15):秦腔和兩個故事

老的不行了,我有時這樣想自己。老年人比年輕人更能進入的腹肺,舒緩笨拙的動作和酣唖的痰煙桑子像心臟上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