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所有的事情出來,更不會懷疑到他能和地獄中的亡魂進行勾通。因為她在乎的是她父親給她創造出的那部曲子,而不是周逸才這個人,至於周逸才從什麼地方得到她父親的曲子,這已經不是很重要的事了。
果然,在一陣審視後,老婦人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年輕人,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一種坦誠,我不會逼問你什麼,雖然我也很好奇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我父親為我創作的曲子,但這已經不重要了,有些事情壓在我心頭實在太久了,早就想找個人傾訴了。尤其是在此刻,在這立將完成心願的時候,雖然我們從沒見過,也談不上什麼交情,但我真的希望你能聽聽,就權當聽一個小故事了,雖然未必精彩,也未必能打動人,卻多少有些思意,畢竟,這是我一生的經歷。”
老婦人輕輕的一笑,彷彿在回憶著什麼往事,不待周逸才回答,便道:“這些事情壓在我心已經好久好久,偏偏又不能說給別人聽,及便是我的親生子女也一樣,可是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從你口中知道我父親給我創作的曲子叫《幻魂曲》時,我便有一種慾望,便想將所有的關於我父親和這首曲子的事情說給你聽聽,如果這次不說,我便再沒有機會說了,亦會遺憾終身。”
“戴麗娜夫人,你說吧,我聽著的。”周逸才正色起來,輕輕的說道。這一刻,他能體會到這個老婦人的落寞,以及孤獨,更好奇到底因為什麼,讓巴克豪斯縱然做了亡魂,仍然要完成女兒的心願。
老婦人靜靜的躺在床在,待體力恢復了一些後,又是調整一下思路,回憶著往事的過程,尋找敘說的詞兒,這才慢慢的道:“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父親永遠是一個慈祥的人,無論是對待朋友或者家人,他都很溫和,使人相信他,信任他,及便是家裡的傭人,他也從來不會責罵他們,縱然犯了錯,亦不會對這人進行處罰,總是彬彬有禮,平易近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喜歡他和愛他。”
“但有一個人,卻不喜歡父親的這種性子,作為一個偉大家族的繼承人,是不允許有婦人之仁的,過度的善良,只會給這個家族帶來滅頂之災,這個人便是我的祖父。他說一個成功的男人,身處在一個偉大的家族中,不僅需要仁慈,更要有一顆堅韌和毒辣的心,唯有這樣,才能將家族世世代代的發展下去。祖父對父親多次勸說下不果,便將希望放在我的身上,雖然我僅僅是一個女兒之身,但我父親曾發誓,此生只娶我母親一個女子。我的母親生下我後,便再也沒有懷孕,祖父也是無奈之下,才做出這個決定。”
“我隨祖父離開時,僅僅才七歲,生在豪門世家的孩子,是永遠得不到應有的快樂。我的離開是必然,因為這是父親和祖父的一個交易,雖然我母親不捨,但又能怎麼辦,如果父母不按照他的意思做,整個家庭都將得不到片刻的安寧。父親熱愛音樂,討厭權貴之間的那種虛偽的交際,而母親卻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因為她出生平凡,從不與其他權貴們的妻子交往,只愛躲在田園裡,靜靜的享受大自然的景色及自己的心靈。因為她是一個哲學家和沉思者,一個比較內向的人。”
老婦人緩緩的閉上眼睛,彷彿深陷於這回憶之中,枯瘦的臉上也湧現出一絲絲痛苦。
這一番話下來,她的體力消耗巨大,過了好一陣,才喚過氣來,睜開眼睛平靜的說了下去:“離開了父母,我跟隨祖父去了魏瑪,在那裡我得到了很好的教育。祖父給我請來多重多的教師,也正是從那時候開始,我每天都是如此的迴圈往復的度過,早上,我得學習數學、藝術、哲學這三門科目;中午過後,我學習禮儀、商業、社交等幾種學問,而晚上,我還要溫習這一天的工課,直到深夜十二點才能睡去。”老婦人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你可以想象得到,一個僅有七歲的孩子,在一個這下的環境下,會得到幸福快樂的生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