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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有栽培崔宏之意,讓他多熟悉這一帶的地理環境。
拓跋圭根本從未想過在現今的形勢下,競有人敢打他車隊的主意。現在慕容詳和慕容寶均龜縮往中山,由盛樂至平城、雁門都是他勢力籠罩的範圍,誰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呢?
半刻鐘前,他接到快馬飛報,車隊在黎明前遇襲,敵方雖只百多人,但人人武功高強,且施襲前沒有徵兆。全賴楚無暇、長孫道生和崔宏率眾拚死反擊,殺退敵人,不過己方已折損近五十名戰士,可謂死傷慘重。
楚無暇、長孫道生和崔宏都受了傷,其中又以楚無暇傷勢最嚴重。
究竟從甚麼地方忽然鑽出這麼厲害的敵人來?楚無暇絕不是才微智淺的人,她身兼竺法慶和尼惠暉兩家之長,縱然燕飛想殺她亦要用盡渾身解數,何方神聖能厲害至此?
他弄不清自己的心情,是因忽然冒出這批神秘的敵人煩躁不安,還是運金的馬隊被襲而震怒,或是為楚無暇受傷而心生焦灼。
最令人驚訝的是敵方沒有留下死傷者,益發使人感到敵人的詭異。
對方是如何曉得有運金的車隊呢?如果沒有長孫道生和崔宏去接應,情況更不堪想象。
忽然間,拓跋圭曉得辛苦爭取回來,剛建立的一丁點優勢,正受到最嚴厲的挑戰和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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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紅似火,桔香滿殿堂。
榴火合位於御花園內御池之北,殿閣四周植滿石榴、桔子、槐樹和楊樹,樹綠榴紅,悅目沁心,美景如畫。
從榴火閣朝御池方向望去,見到的是御園對岸亭臺樓閣曲徑迴廊相繞,奇石怪樹互相襯托,意境幽遠。
榴火閣為鴛鴦廳的結構,東西兩廳各有樑架,從內看是兩個屋頂,外簷卻是一個飛簷翹角的歇山頂,廳內用屏風分開。司馬道子為了招呼劉裕等三人,把屏風移走,兩邊廳合成一個大廳。
陪客除司馬元顯,尚有司馬道子兩名心腹大將司馬尚之和王愉,顯示出司馬道子對這個看似隨意的午宴並不等閒視之。
劉裕目光投往閣外植滿蓮荷的御池上,心中卻在想著剛才見大晉皇帝的情況,頗有感觸。
司馬德宗看似十六、七歲的年紀,穿上龍袍,望之卻不似人君,兩眼一片茫然之色,似是看著你,但更似是視而不見。天氣雖然開始轉涼,他卻穿上禦寒的厚棉衣,好像外面正下大雪,最難捱是燃著了火爐,教伺候他的宮娥太監、來見他的人都要一起受苦。不知他是拙於言詞還是在言詞表達方面有障礙,除了點頭表示同意外,一切由司馬道子代勞。
不過此行確是一個關鍵性的轉折。司馬道子透過這徹頭徹尾的傀儡皇帝,頒授他半邊虎符和任命狀,可帶軍二萬人。又任屠奉三和宋悲風為他的左右副將,且賜準劉裕自選二十人,以作親隨,至此劉裕終有了自己在軍中的班底,意義重大。
本來北府兵內的升遷,除大都督一職外,朝廷例不直接插手,只由大都督稟上朝廷,再由朝廷賜認。但一來劉牢之的威勢遠不及謝玄,又出征在外,司馬道子乘機忽略劉牢之,直接授軍權予劉裕,令他再不是隻得空名的無兵將軍。
巧妙處是劉裕職級沒變,加上劉裕本身在軍內的特殊地位,故今次司馬道子雖是擺明削劉牢之在軍中的任命權,仍可獲得軍中大部份將領的支援,劉牢之則難以提出異議。
此時酒過三巡,司馬道子頻頻勸食,氣氛融洽。
三人中,表現最不自然的是宋悲風,不過司馬道子說了一番“懷念謝安”的話,對謝安推崇備至,宋悲風也輕鬆了一點兒。
話題轉至昨夜殺幹歸的事,在劉裕和屠奉三一心歸功於司馬元顯的推波助瀾下,司馬元顯更是愈說愈眉飛色舞,非常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