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驚動牢卒,又心中一動,想到或可行險一博的脫身妙法。
念頭剛起,十多名牢友已如狼似虎的撲過來,對他拳腳齊施。
燕飛心叫來得好,完全不還手,以氐語狂喊救命,又發出震牢慘叫。
牢房外喝叫聲傳來。
燕飛護著要害,在地上滾動不休,心知已驚動牢卒,他的脫身大計亦可付諸實行。
「砰!」
牢門推開,七、八名牢卒衝進來,驅散圍毆燕飛的氐人後,發覺燕飛躺在地上,再爬不起來。
其中一名牢卒一探燕飛口鼻,以鮮卑語咒罵道:「沒用的廢物,竟然斷了氣。」
安玉晴透過面紗凝視劉裕,淡淡道:「在建康我見過支遁大師,他說劉兄你或許是南方唯一有本領令佛門避過浩劫的人。」
劉裕一呆道:「他老人家太抬舉我了。」
安玉晴道:「他不是抬舉你,而是信任謝安。」
劉裕苦笑道:「安小姐如若知道我目前的情況,該曉得我是自身難保。」
安玉晴道:「你在邊荒集不是很風光嗎?住的是大江幫的總壇,邊荒第一高手燕飛更是你的好朋友,在邊荒集誰敢不給你面子呢?」
劉裕點頭道:「在這裡我的確生活得不錯,可是如離開邊荒集,我卻要靠別人保護才保得住小命。」
安玉晴道:「只要你能阻止竺法慶到建康去,已可不負支遁大師對你的期望。」
劉裕道:「可是小姐不是說過殺奉善的肯定非是竺法慶和尼惠暉嗎?」
安玉晴道:「絕不是他們之一,但多少與彌勒教有點關係,你猜會是誰呢?」
劉裕搖頭道:「真的是無從猜測,也使我亂了陣腳。」
又訝道:「小姐憑甚麼斷定殺奉善的人,與彌勒教有關係呢?天師道的人也該有嫌疑。」
安玉晴道:「我是從兇手把奉善屍身示眾的地點猜出來的,分明是針對你和奉善連手對付彌勒教的關係而發。否則殺掉他便算了,不用向你示威,且是測試你在邊荒集的影響力。」
劉裕登時對她的才智刮目相看,道:「對!若是與彌勒教有關係的人,會是誰呢?這樣做不是打草驚蛇嗎?對彌勒教有甚麼好處?現在邊荒集人人因此提高警覺,彌勒教想對付任何人亦難度倍增。」
安玉晴道:「竺法慶眼前當務之急,是到建康立足,再把彌勒教在南方開枝散葉。他肯定對邊荒集有野心,卻也清楚現在邊荒集的形勢絕不容有外力入侵。所以殺奉善的人定有我們探索不出的動機,不弄清楚此點,你們會因斷錯症而投錯藥石。」
劉裕沉吟片晌,終忍不住問道:「小姐的提示,我非常感激。但又想冒昧問一句話,小姐因何如此關心這件事呢?」
安玉晴默然片刻,然後輕輕嘆息,徐徐道:「因為天地佩已落入竺法慶手上。」
劉裕劇震道:「這怎麼可能的?難道從我和燕飛手上奪去天地佩的人,不是令尊嗎?」
安玉晴淡淡道:「你看到天地佩落入我爹手上嗎?」
劉裕回想當時的情況,燕飛把天地佩投往林外,引安世清追去,接著林外傳來安世清和乞伏國仁的打鬥聲,確沒有親眼見得安世清奪得天地佩。
安玉晴道:「爹擊退乞伏國仁後,找遍附近仍沒法尋到天地佩,卻發覺地上有一顆紫紅色的佛珠,認得此物來自竺法慶,而亦只有竺法慶的身手,方能如此撿便宜,令爹也察覺不到他盡得漁人之利。」
劉裕發夢也沒想過其中有此轉折,登時說不出話來。
更想到安玉晴之所以感應不到自己身懷心佩,皆因沒有天地佩隨身。
安玉晴道:「我到邊荒集來,是要找燕飛幫忙,誰知他並不在邊荒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