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軍現在要是發動大規模進攻的話,還是很叫他傷腦筋的,不過這個險他是不能不冒的。
小林把指揮部的營地也換了個地方。這支特遣部隊自登陸以來,已向前推進了近25英里,現在無線電聯絡已有困難,電話線拉得太長也很不安全。他就把營地往前搬過15英里。地點也選在一處樹林中,緊靠著大路。跟海灘上的第一個指揮部比起來,這兒並沒有那麼合意;聯隊裡直屬計程車兵足足忙了幾天,清除了樹林裡的雜樹,布上了鐵絲網。挖了新茅坑,支起了帳篷,構築了掩體,忙完一看,倒也不算怎麼住不得。只是這兒熱得多了。四外都有叢林圍著,簡直吹不到一點風,好在就在這橢圓形的一圈鐵絲網外,有一道小溪流過,大家不用走遠,就可以有個洗澡的地方。…;
小林的勤務隊就駐紮在大路對面。他知道,今後只要自己的部隊不至於有大潰退。他這個營地就可以一直駐守到戰鬥結束,無需再作遷移,所以他就視時間許可,慢慢地進行一些建設。一個簡易的淋浴裝置替軍官搞起來了,食堂的帳篷搭起來了。指揮部下屬各處又都張起了大營帳。營地裡每天一早收拾得場清地淨,常走的路上都鋪上了小石子,車場通向大路的出口處還用空汽油桶做了排水的涵洞。
這樣一點一滴苦心經營,將軍覺得其樂無窮。不管是看得多熟的營地,情況慢慢有了改進,看著心裡總是歡喜的。前方陣地轉移後不過一個星期。將軍感到這裡儼然已經象個小小的村莊了。
帳篷上劈劈啪啪地著了幾滴雨。天穹的顏色無比奇特,灰黑之中泛出點兒育來,好似窗上的有色玻璃。卻又蒙著一層光澤,彷彿窗外的光線極其強烈。暴風雨迫在眉睫,天空幾乎已是烏黑一片。福井重新又一仰身躺了下去。
一陣狂風衝著帳篷捲來。雨也隨著來了,先還不猛,一疊連聲地打在帳篷的橡皮布上,可是轉眼就大起來了。沒多時。粗大點子的急雨早已下得象冰雹一樣。帳篷都吹得歪歪斜斜了。遠處又連打了幾個響雷,頭頂上的雨越發如瀉而下。
鐵絲網外的那一帶叢林早已是一派枝葉零落的樣子。象是給成群的野獸亂踩過一通似的。福井探出頭去張了一眼。不由得直搖腦袋。營地已經看不清楚,漫天風雨中只見迷迷茫茫一片綠影,地下的小草小木早已給打得連頭也抬不起來。風勢猛烈無比。一直兩膝跪地、苦苦拉住橫杆的相田,默默地感受到了這狂風的威力。他雖然早已把腦袋縮了進來,可臉上還是一臉的水。帳篷上的裂口和線腳裡都滴下水來,一串串接連不斷,帳篷口又飛進水來,一陣陣象浪花的飛沫,兩路夾攻,要擋都沒法兒擋。排雨溝裡早已水滿為患,水都沒到他們的床位上來了。福井捲起了毯子,三個人就使勁按住了隨風掀動的雨披,蹲在雨披底下,可是那腳卻左躲右躲躲不開,只好眼睜睜泡在水裡了。帳外早已積起了一大潭一大潭的水,水潭還在不斷擴大,象許多龐大的變形蟲,伸出腳來,把大地一塊塊吃掉了。
日軍士兵們渾身上下都溼透了。雨一下,他們就趕緊到外邊把帳篷柱子一個個打結實。轉身回來,快快收起毯子,往防水的膠皮揹包裡一塞,就雙膝著地,屈著身子,死死按住了橫杆,生怕帳篷被大風掀翻。
一陣狂風象一把巨大的鐮刀在營地上呼地削過,把樹葉大串大串斬了下來,灑得雨點好似炸開的炮彈。他們看著看著,只見一頂帳篷猛地脫樁而起,直飛到天上,好象一隻驚恐的鳥兒拚命撲打著翅膀,一下子就給風捲走了。不一會兒,又有兩頂帳篷捲上了天,帳篷裡的人東奔西竄,想另找個地方安身。
小林一男將軍置身其間,彷彿此身已經一無所有,就剩下了一顆腦袋。這場暴風雨是緊跟在日軍的登陸之後而來的,來勢之快真是驚人。就在下雨前十分鐘,他接到第二中隊的報告,說是他們陣地前沿爆發了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