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您問吧。」
接下來便是一問一答式的對話,高琛由溫如予的家庭背景、職業、孩子的出生到離婚的原由,甚至東窗事發那一日與利家二少毆打相識的過程都詳細說了出來,溫如予看見高琛眼裡閃過興味的笑,對這個反應他幾乎要麻木了,幸好高琛畢竟是個專業的律師,即便聽到了那麼荒腔走板的故事走向,依然不動如山地做他的筆記,把每一樁大小事件清清楚楚標記了年月日,不管多微小的事也問了個徹底。
「……所以,楊小姐雖然向您求婚,她的父母卻因為看不起您的家世而反對你們結婚,直到孩子的出生才有稍微改善了態度,而楊小姐在歷時三年的婚姻期間,一直與您的關係不錯,至少沒有大爭小吵,卻在孩子出生後便越來越少回家,長時間待在外面,原因是甚麼?」
「感情淡了吧,我們沒有甚麼爭吵……抱歉讓您聽了笑話,反正我們之間很簡單,只是她倦了這樣的婚姻,我也不願勉強。」
「她婚外情的物件,只有……利家那一位少爺?」高琛提及利哲時好笑地抖了嘴角,顯然那錯綜複雜的關係娛樂到了他的辦公室生活。
「不知道。」溫如予回得冷淡,顯然不喜歡這個問題。
「如果可以,我是說如果有這個機會,您還會想和楊小姐維持這段婚姻嗎?」
溫如予一怔,這個問題他在楊漾提出離婚前想過不止一次,他的答案是不曾變過的願意,可現在再度被問起,他卻不知怎的不像從前篤定了,話語在半張的唇間脫口而出之前凝滯。他微微垂了眼,不曉得自己是何時開始改變了想法,竟也不再稀罕那個溫暖不再的家。
「……不了。」他扯了扯唇,神情黯淡。
「基本上只要其中一方出軌,已屬於無可挽救的婚姻,隨時可以中止法律關係。假設您說的是真的,不論是財產紛爭還是子女撫養,您在談判裡理應占著優勢,不過當然也不是絕對的。」高琛陳述著基本想法,鋼筆隨著思考往筆記紙上敲出一點點墨跡,「法庭看的是一個全面的圖畫,除了父母雙方的品行,還包括你們的年歲、經濟能力、能撥出來照顧孩子的時間等等。一般情況下孩子的意願相當被重視,不過您的孩子才兩歲半自然沒有發表意見的能力,可他自小與您相處時間較多,又是兒子理當與身為爸爸的您更親近,這些都是您的優勢,同樣地您的家庭背景和工作時間也是一大困擾,這一部分以後我會與家庭法律顧問探討……」
「我並不希望搞上法庭,難道不可以庭外調解嗎?」
「當然可以,其實我也一向建議在上法庭前先進行調解,法官也鼓勵這麼做。當然,這要看對方的意願,假如楊小姐不同意調解,我在這邊說幹了口水也沒有用,調解的前提是雙方要用高度的配合意向,否則就算楊小姐願意調解,在過程中不合作的話,導致調解無限延長而無法結果,每個小時要算給調解員的費用說不定比上法庭對質更龐大,明白嗎?」
溫如予沉沉吐出一口氣,內心有些浮躁,撈起桌上的咖啡連喝幾口,然而寧神的功效並不會立刻發揮作用,無法舒緩半點胸口的鬱悶。
「等會兒我會給楊小姐的代表律師去信,通知對方您已委託了我負責這個案件,之後我會向對方透露您的意思的,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再與您商量下一步的動向。楊小姐入稟後法院會頒一份暫判令,我估計小孩暫時會維持原狀由媽媽照顧,畢竟你無法找人幫忙看小孩,是不是?在這期間您可以跟對方溝通與孩子見面的時候,若有任何不合理的拒絕您就告訴我,好嗎?」
「嗯,麻煩您了。」溫如予點點頭,事到如今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儘管離婚事務實際上還未開始,他就已經感到一陣厭煩,要不是利哲那麼熱衷地幫他做這個做那個,他鐵定沒有如此多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