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彌羅宮主人拜我,後來,太易砍我,好在他為了免得那些小傢伙從樹根中偷渡,不得不每天都要取來道露,澆灌我的根鬚,為我吊了一口氣。我趁著彌羅宮解封,從死亡中復活,好不容易扎出根苗,你又借太易的斧頭來砍我。”
那白髮老者瞥了秦牧一眼,道:“你砍了我的根苗之後,自己種在自己的神藏中,不曾想居然還被你種活了,真是咄咄怪事!”
秦牧瞪大眼睛看著他,吃吃說不出話來。
“我也是到了那時,才突然明白過來,你為何說承我很大情面,還要給我欠條。”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唏噓道:“我原本還以為自己佔了那滑不留手無所不坑的七公子的便宜,沒想到原來不是便宜,而是著實是個大坑!”
秦牧腦中轟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邊的世界樹,又扭過頭來看了看他,如是再三。
“砍了也就砍了,我再生便是,誰讓我收了你的欠條?”
那白髮老者愁眉不展,隨即振奮精神,笑道:“太易也要砍我,幸好是你出言,他才沒有下毒手。我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這裡每日地震,並非是彌羅宮傳來的震動,而是我的根鬚在竊取破滅劫的能量,讓自己生長。”
秦牧突然想了起來,世界樹長出幼苗之時,大黑山經常發生地震,每次地震之後,世界樹的幼苗便突然竄出一大截,生長速度驚人!
當時他猜測世界樹的快速生長,是彌羅宮搗鬼,故意讓世界樹成長起來,方便樹根中的那些史前強者偷渡過來。
沒想到,那一次次地震並非是彌羅宮所為,而是世界樹的根鬚,在竊取混沌之氣讓自己快速生長!
“我一直提心吊膽,唯恐太易發瘋又要砍我,幸好他走了。”
那白髮老者笑眯眯道:“太易留下你來修補黑山,結果你也走了,留下虛生花那小子,天天連個笑臉也沒有,著實無趣。後來虛生花也走了,我便出來走動走動,藏在我根鬚中的那些小傢伙,也都被我抖了出來。現在,你知道我的來歷了吧?”
秦牧終於穩住心神,躬身再問:“敢問道兄如何稱呼?”
那白髮老者悠然道:“姓名是別人給的,我原本就是好端端的一棵樹,哪裡有什麼姓名?不過,彌羅宮主人稱我為無涯老人。”
秦牧默默點頭,突然道:“生也無涯,道也無涯,道友的確當得起無涯老人的稱號。只是我觀道兄,並不像那麼無為之人。道兄放出這麼多史前強者,只會危及第十七紀,讓第十七紀快速消亡。道兄既然復生,那麼何不讓第十七紀更長久一些?”
無涯老人瞥他一眼,道:“第十七紀是否長久,與我何干?”
秦牧微微一怔,道:“第十七紀倘若長久,破滅大劫便會遲些時間到來,甚至說不定第十七紀的生靈可以解決破滅大劫……”
“與我何干?”
無涯老人呵呵一笑,道:“我從混沌中汲取能量,每次破滅大劫之時,都是我成長之時。我非但不願第十七紀長久,甚至更希望它更快結束。彌羅宮老七,你尋錯人了。”
秦牧眼角跳了跳,突然微笑道:“道不同不相為謀,看來我來錯了。告辭。”
“別急著走。”
無涯老人衣袖撫動,世界樹枝葉翻飛,笑道:“你我難得重逢,豈可不敘敘舊便走?”
秦牧哈哈笑道:“對於道兄來說是敘舊,但對我來說便不是了。我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叨擾了。告辭。”
他轉身便走,突然背後無涯老人的聲音傳來,悠然道:“彌羅宮老七,到底是誰把你送回到過去,讓你我相逢?我從前問過你這個問題,但是你沒有回答。現在我想明白了。”
秦牧前方,天色突然黯淡下來,世界樹籠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