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都是練家子,哪容得我半分反抗?其中一個人還傲慢地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活得不耐煩了!”
雙臂動彈不得,我只能用雙腿狂踢,顧不得任何形象地破口大罵:“你們這些蠻不講理的渾蛋,放開我!你們這些天殺的,亂抓無辜,你們會遭報應的!”
被那錦衣衛頭領放了一個趔趄的季管家眼見這些人絲毫不懼自己的威脅,又見他們抓了我就走,頓時慌了神,奮力拉住抓我的兩個錦衣衛的衣襟,阻擋在面前,“官爺,你們不能抓走我家小姐!你們不能抓走我家小姐!”
老實說,季管家這麼一站,就像小雞站在了老鷹面前一樣,和抓住我的四個大漢相比,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級別。假如這四個人穿的衣服算大號,那季管家穿的一定是超小號!
第五章 槐月·殘花之別(5)
那錦衣衛頭領見狀,努了努嘴,兩個錦衣衛便走上前並輕而易舉地就將季管家拎了起來,以藐視的口氣啐了一句,然後就勢一摔,“一邊涼快去!”
我張大了嘴,發不出聲,閉上眼,不敢看這一幕。只聽“呯”的一聲,又響起數聲驚心動魄的尖叫聲,旋即便歸於寂靜。睜眼一看,季管家已癱軟在門邊上,頭破血流,暈了過去!一時間,我傻了!
“走!”那頭領一轉身,披風一抖,昂首大步地走在最前面。我被四人凌空架起抬了出去。其他錦衣衛呼啦啦地跟在後面,旁若無人地走在山莊裡,將迎面的花草樹木悉數毀損,速度極快。
山莊裡的花匠、工人看著這些人為所欲為,嚇得能躲多遠躲多遠,哪裡敢上前來解救我、得罪這幫惡煞?
出了莊,我被扔進了一輛簡易的馬車裡。一群人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只見錦衣飛揚一片,約有數十人之眾。
馬車一路飛速前進,顛簸得我東倒西歪,幾乎要嘔吐。後來幾經搖晃,我的頭撞在了柱角上,暈了過去,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腦袋昏昏沉沉的,我感覺自己的身體一陣發涼,不覺醒來,張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冰冷潮溼的地板上,怪不得渾身涼意。空氣陰陰冷冷的,飄著一股腐敗的臭味兒,難聞之極。我胃裡頓時一陣上下翻騰,便要作嘔,強忍住嘔吐的感受,費力地支起快要散架的身子,四周看一看,渾身抖了一個激靈。
這是一座陰森恐怖的牢房,光線很暗,黑咕隆咚的,七八間牢舍排成一排,用胳膊臂粗的柱子隔開,可能由於年代久遠,柱子早就變黑,看不出是什麼材質。牢舍裡鋪著一層極為骯髒的雜亂乾草。一把碩大的銅鎖將牢門鎖得死死的。再一細看,對面還有一排牢房,中間是不太寬敞的走廊,只能由四個人並排著走!兩邊的牢房裡分別住著一些無精打采、目光呆滯、衣衫襤褸的牢犯,大多是男性。
待了片刻之後,我心裡害怕起來,念道:“這是什麼鬼地方?”
“江州大牢!”近處傳來一聲怪笑。
順聲一望,我倒抽一口冷氣,被嚇倒在地。發聲之人就坐在我右面的牢房之內,蓬頭垢面自不必說,一張黑得發亮的盤子臉上,竟然沒有眼睛!不,準確地說,他的雙眼被人挖去了,只剩下黑洞洞的眼眶!我看不出他的年紀,只見他的鬍子與頭髮亂蓬蓬的,光著上身,瘦得連肋骨都全部清晰地凸現出來,身上的傷痕不計其數,密密麻麻地像爬滿了蚯蚓。與其說他是人,還不如說他是鬼。
太嚇人了!這情景就像恐怖片裡出現的情形一樣。
“嘿嘿嘿嘿……”數聲怪笑。我左面的牢房裡蹦出一個丈高的、長著絡腮鬍的龐大人物來,銅鈴似的眼睛朝我瞪得老大,一副色迷迷直流口水的模樣兒,鷹爪似的大手穿過柱子的間隔朝我伸過來,凌空撲騰著,嗓門兒極為粗大,所說的話下流之極,“美人兒,過來,過來讓老子好好摸摸你那白生生的臉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