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恍若未聞一般仍盯著蓮池,未有半分反應。直到烈焰宏已撲倒在她面前,她才揚起了臉,臉上卻沒有一點為人母該有的慈愛,而是一種深切的厭惡,彷彿她面前的是敵人一般,冷冷地道:“沒用的東西,連母后都保護不了!”這哪裡是一個母親?分明是一個不甘失敗並將失敗過錯都推給別人的政客。
“母后,他是宏兒的兄長呀!母后?除了權力,這世界上難道就沒有您所牽掛的事物嗎?”
“牽掛?哼!”她冷笑了數聲,不屑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那種姿態與氣魄陰鷙極了。“本宮被禁於此,可有誰牽掛過本宮?身在皇權之中,沒有了權力就等於沒有了一切。本宮為了生下他九死一生,從那時候起本宮就知道,本宮所有的一切都將毀在他的手裡,如今看來不正是如此麼?若是當初恨心一點,就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難道你還不夠狠嗎?他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卻親手狠狠刺了他一刀,還要在皇陵置他於死地。”隨後走到她面前的我對她所表現出來的冷漠與無情感到寒心極了。
“噢,新晉的皇后,就是他將這滿池的火蓮摘了去討好的人兒,果真皎如雲間月呀!”她一邊狂笑,一邊不耐煩地抖開烈焰宏的雙手,害得他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起身高傲地走到我面前,目光凌厲如電。
我伸手將烈焰宏扶起來,直面她道:“你錯了,我不是新晉的皇后,我是那個你幾次三番派錦衣衛迫害追殺的無辜者。”
“那群飯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的臉色陰晴不定,變得極快,兇殘之色暴露無遺。
毫無疑問,烈焰明與烈焰宏都繼承了她絕頂的美貌。不過老天開眼,他們並不像心如蛇蠍的她一樣狠毒,反而有著各自的真性情。
“我就是想問問,你為什麼派人害我?我到底哪裡招惹你了?”
“哼,你沒招惹本宮,你只是招惹了皇太子而已。誰讓你長了這張與紗國公主一樣的臉面?”她嗤笑著,“你一死,紗國公主一死,天下大亂,焰國大權唾手可得,本宮就有機會掌執天下,何必屈於後宮?”
好一句“何必屈於後宮”,真是不折不扣的武則天式的人物。崔尚書說過,她早就知道我與花舞鳳長得一樣。照她的性格,當初烈焰明的一舉一動應該都在她的掌控之中才是,所以她一發現烈焰明與我糾纏,當機立斷地派人到山莊抓走我,除了打擊烈焰明之外,還消除了一個備用的“花舞鳳”,想得真是周全。除了這個,會不會花舞鳳也是她派人所殺?或者那日雲極殿的太監也是她所派?被禁足後的她還有這個能力嗎?這個問題盤旋在我腦海裡,深深打量著她,衡量著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母后,您怎麼還不醒悟?權力真的能帶您快樂嗎?除了權力,您的眼睛裡就什麼也沒有了嗎?您現在落到如此境地,就是權力和慾望所害的呀!”站在一旁難過得心如刀割的烈焰宏眼裡盈著晶瑩淚花,真心真意地勸誡著自己的母親,希望她能跳出她自己所構築的慾望國度。
可是,她根本不以為然,立場堅定如磐石一般,執迷不悟,幾近瘋狂地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為了權力與天下,本宮可以放棄一切。”
“走吧,烈焰宏。你的母后已經無藥可救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不得不告訴他這個令人沮喪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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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烈焰溫柔(7)
“母后,您醒醒,您的權力之夢已經終結了。您看看皇兒,您看看皇兒。”心軟的烈焰宏抱著太后,哭得傷心欲絕。
但是她只是嫌惡地想要擺脫他的擁抱,只是笑,又踢又打地道:“皇兒?哼,要你這個皇兒有什麼用?你給本宮滾,滾——”那種近乎痴狂的笑聲令人不寒而慄,像背後還藏著無休無止的罪惡與禍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