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寶姑娘?”那人呆了呆。
“太醫不正是去看她麼?”春山問。
那人愕然,旋即一嘆氣:“王爺你說什麼……小寶姑娘如何奴婢並無聽聞,只是……王爺還是隨奴婢去見皇上吧……”
春山兀自不明,瞪他一眼說:“皇上知道我今日大婚,沒時間去面聖!”說著狠狠地要另尋人問。
卻不料那人面色慘然,忽地竟撤手將手上燈籠扔掉。雙膝屈倒跪在地上,泣聲說道:“王爺還是去見皇上吧,皇上他……突然病倒……看那樣子,是大不好了……”
他竟說出這樣違禁的話來,倒是把春山驚得渾身猛地一抖。
“你說什麼!如此亂說聖上,可知是死罪!”心頭揪緊,瞪向那人。
那內監身後之人寂然噤聲,噤若寒蟬不敢出語,那內監磕了個頭。說道:“不到危急,奴婢也不能匆匆地在王爺大婚日子去打擾,實在是皇上他……情形著急了啊。王爺若是不去,恐怕……”
春山身形一晃後退了兩步。抬頭茫然地望著這皇宮的夏夜,夜色深沉,重重宮牆背後發生了什麼,他看不到,可是卻知,有什麼不對了,就好像是謎團後藏著的重重驚雷。一點一點逼近過來,等候在人耳畔地一聲震響。
若無防備,恐怕是會被震得魂飛魄散吧。
那內監還跪在地上,眼前紅影一晃,卻是昭王爺已經閃身離了身邊,旁邊地人急忙將他扶起來,那內監回頭去看,卻見昭王爺順著長廊向前跑去,為何他在這大婚之日忽然出現在皇宮中?本來以為他得了訊息來見皇上的。看樣子卻是不像,對了,他是問那微寶姑娘住在何處,這長廊的盡頭,向左邊,是皇帝的寢宮之處。向右邊走,會是奴婢們的居處,昭王爺不知微寶姑娘住在何處,卻清楚明白,若是拐左,就是向著寢宮的方向。
昭王那麼乖戾地性子,先前弒君的嫌疑都做得出來,大婚日不怕抗旨地跑來宮中,而他現在。究竟是會選擇何處?心頭隱隱作痛。腳步停下,在原地微微一頓,旋即一皺眉,掠向左側而去。
寢宮中,萬籟俱寂。
龍床上,景天帝平躺著,宛若睡著地容顏。
春山踏步向前,是想衝過去的勢頭,猛地望見景天帝的模樣,卻又即刻站住,站在簾後,欲前不前。
真的是病倒了麼,這樣子,可是……心底隱約知道,沒人敢開那樣地玩笑,就算是景天帝自己都不能,誰會無端端詛咒自身……更何況他是帝王啊……
只是不肯靠前,潛意識地抗拒著,彷彿只要不去看,那恐怖的事實就不會浮現水面。
目光閃動,那邊床上,景天帝卻忽地出聲:“是昭王來了麼?旁邊侍立的靳公公愣了愣,春山來時用得輕身功夫,腳步極輕,等閒是無人能聽到地,然而……
驀地他地心中一熱。
那邊景天帝得不到回應,幽幽地開口說:“朕以為,是昭王來了,莫非是朕的錯覺麼……”
語聲之中壓著地是一股自嘲地悽然。
春山再也忍不住,伸手掀起簾子,邁步進入,叫道:“臣弟來遲了!參見聖上!”急忙上前兩步,單膝屈倒,用得竟是大禮。
皇帝卻躺在床上微動,輕輕地笑了兩聲:“原來朕沒有錯呢……”
又說:“扶朕起來。”
春山抬頭,望見他竟躺著不動,情知不好,若是尋常,以他的脾氣,早就翻身起來,作出威嚴皇帝與大哥的樣兒,然而如今……
他心頭悽苦,也不待旁人吩咐,搶先起身來,靠到龍床邊上去,伸手扶住皇帝肩頭。
旁邊靳公公本要向前,見他如此,卻收了手,重新垂手侍立邊上去了。
春山伸手扶著皇帝的肩,讓他半靠自己懷中,淺淺的體溫相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