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謀算一生,落得這樣的下場,潯陽侯只覺得心灰意冷,再無期盼,心裡甚至怨恨起謀劃這一切的寧氏,若是她不曾謀殺這一切,哪怕此刻他只是潯陽侯府的公子,也比眼下強啊!
小高僧一家終於團聚了,太子殿下不但接收了這拖家帶口的一大家子,還十分仗義的幫林家和,不現在不叫林家和了,叫於家和。
而小高僧等人也都改了姓氏,都姓於了,差點沒將於昊天給樂瘋了,出發的前一天,躲在將軍府的祠堂,一個人跟著一屋子的牌位絮絮叨叨說了一夜,第二天上路的時候,眼睛還紅紅的。
皇帝特意罷朝來送不孝子,嘴裡一直不停的罵太子殿下不孝,扔下年老體衰的老子不顧,卻什麼鳥不拉屎的邊城。
可眼底卻是濃濃的不捨這個他最愛的女人為他生下來的兒子啊,成長的越來越優秀了,皇帝欣喜異常,因為他可以去陪他心愛女人的時間越來越近了。
或許,下一次不孝子回來,就可以獨自承擔起新朝這個重任了。
只這麼想想,皇帝就歡喜的找不著北了。
無良的爹以為不孝子這一去也就是一年半載的時間,卻不曾想到這一去竟然是五年。
“師弟,你再忍忍,還有兩個時辰就到驛站了。”
一騎快馬,在夜色中飛奔,太子殿下得皇上急招,日夜兼程快馬揚鞭趕往京城。
不趕不行啊,皇上病危,怕是支援不了多久,臨死前沒什麼想頭,就想看一眼不孝子和未來準兒媳婦。
太子殿下雖然每次見了皇上都沒什麼好臉色,但心裡還是惦記著皇帝的,所以才會這般不要命的催馬揚鞭。
被太子殿下摟著窩在懷裡的小高僧,有氣無力的嗯了一聲,隨即又無精打采的沉默,連思索皇帝為何要見她的心思,都沒有了。
想必誰在馬背上窩上七八天,也不會有心思琢磨亂七八糟東西的。
第一天的時候,她還琢磨皇帝病危,召太子殿下回宮,也很正常,人之常情,但為何召她回宮?
小高僧當然不知道,五年前的皇帝或許還在兒媳和女婿之間搖擺,但五年後的皇帝,只認定了傻師弟是兒媳婦。
原因無他,不過是時間,空間是愛情最大的仇敵,曾經私下定情的小兒女其中一方移情別戀,十三公主心已經被另一個舒朗少年佔據了。
皇帝每次想到這個事情,就對傻師弟有些抱歉,想當初傻師弟離京,寶妹可是哭幹了眼淚要跟著,是皇帝不捨得自己捧在手心裡長大的閨女去受苦,餵了些讓人可以安睡的藥,才讓十三公主消停。
原本還以為自己的閨女情比金堅,誰知道不過是氣悶之下出了趟宮,就移情別戀了,一點兒也不像他這般專情。
若是別人家的女兒敢這般三心二意,皇帝肯定往死裡抽,可自家的閨女,皇帝就覺得挺好的,心眼活,不在一棵樹上吊死什麼的忒值得鼓勵了。
小高僧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兒媳”了,也曾琢磨過皇帝為毛病危了還要見她,但幾天下來,就覺得大腿根被磨得火辣辣的疼,顛簸的骨頭都散架了,哪裡還有精力再琢磨去。
如此日夜兼程,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京城,五年後的太子殿下官威更重,一個眼刀子下去,原本要去通報的太監腿就軟了,跪在地上起不來。
太子殿下攜著傻師弟大步流星的闖進皇帝的寢宮,原本以為會見到病的起不來床的無良爹,誰知道……
那個以“病危”之名傳召他們進宮的皇帝此時正滿面紅光吃著糕點,看著話本,笑得春風得意,似是看到樂處,竟然猛拍大腿叫好,那模樣不像是一代帝王,倒像是街頭無知小民。
太子殿下頓時臉就黑了下來,小高僧也不樂意的皺眉,這樣玩弄少年的芳心,好麼?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