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時,我會跟他們一起耕種,他們的歡笑,讓我也禁不住有笑的衝動,我屋前種了瓜果,我按時澆水,天天看著它們長大,日子又有了新的牽掛。
只是每次想起風兒,我都會擔心,不知道她現在是否與滄祁在一起,如果他們兩人能相伴相行,即使去到天涯海角我都不擔心,我為她的離開而高興,她終是可以隨心而活,但想起瀚暮心中又不是滋味,我知道他並不喜歡留在深宮裡,我知道他一定會大發雷霆,也許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
瀚驍辛苦打下的江山,想不到卻成了他們兒女的責任,成為他們的牽絆,不知道瀚驍現在泉下有知,有何感想?他現在是否會原諒瀚暮?
但我知道他就算是多寬宏大量,都接受不了我們在一起的,每次想起我與瀚暮的關係我都禁住羞愧,愧對瀚驍,愧對天地,甚至愧對我自己。
他是一個好男人,如他父皇一樣專情,但他不該是他的兒子,我們也不應該是這個時候遇到,他應該找到另一個更好的女人陪伴他一生,我們這樣遇到只能是兩個人都痛苦。
我在這裡平靜生活一年,這一年他們提起莫憂還會默然神傷,他們依然想念著他們那個丰神俊秀的皇子,他們依然為他們皇子的痛苦而難過,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偶爾也會踱到他的墳前,只是靜靜地坐著,聽風吹動的聲音。
無邊的壙野就只有他一座墳墓,顯得那樣的孤獨寂寞,興許每天陪伴他的只有這些風兒,小草。
他茅屋裡擺放著一把古琴,每次看到這把琴,我都會想起年少時,他坐在大樹旁含笑彈琴給我聽的情景,風吹動他白色的衣袍,快樂的音符就在修長的指尖流瀉,我含情地看著他,繞在他身旁起舞,兩人的衣袂都在風中翻飛,兩人的笑容都如陽光般絢爛,那時是多麼美好?只是再回眸,已經物是人非。
我把那把古琴放好,不想再回憶太多以往的事情,想起莫憂總讓我接連想起一些我不願意再憶起的人,想起一個至今還讓我心會痛的人,我希望這裡我能冼去所有的記憶,達到心中真正的寧靜。
我有派人去尋找風兒,我只想知道她活得好不好?我只想知道好是否這上了她想過的生活,我不需要在她身旁,我只要遙遠地看著她幸福就好,但找了一年,一無所獲。
我現在才發現天大地大要找一個人是那麼難?當初狄離與瀚暮找我的時候也發出過這樣的感慨吧。
但即使是那樣難找,狄離還是找來了。
他出現在我眼前,是一個寧靜的黃昏,那時我正在為受傷的小白免包裹著受傷的身體,它身上的毛亂糟糟的,我緦地幫它剪著,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心神恍惚,一不小心剪到自己的手,流出一絲血跡,微微的痛感讓我輕輕啊了一聲。
“怎麼還是那般不小心。”聲音不大,但帶著責怪,我驚愕地站起來,我張大嘴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就輕輕地牽起我的手俯身吮吸起來,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是那樣的自然。
微微地酸感從指尖傳遍全身,我全身一顫,然後忙抽了回來。
他靜靜地看著我,沒有說話,我低著頭沒有看他,落日的餘暉斜照在這個院子裡,為院子渡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一長一短的身影慢慢變淡。
“顏兒,在這裡過得還好嗎?”他問我,聲音低而醇厚,如風輕輕吹過,我的手禁不住抖了抖。
“我過得很好。”我淡淡地說,已經沒有當初的冷硬,許是莫憂的去世,讓我放下了很多。
他就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我身旁,日暮西沉,夜色漸濃,他欣長的身軀顯得一絲落寞,風揚起他的髮絲,他剛毅的臉依然如當年一樣,只是雙眼少了凌厲,多了平和。
“顏兒這一年多,我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人,但我卻覺得不寂寞,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