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攸脫掉大衣裳問道。
宋嬤嬤忙上前答話,“回四爺,四奶奶還在太太的院子裡,幫太太整理帳目。”
桔梗則上前接了齊攸的衣裳,收拾起來。
齊攸在炕上坐下,香櫞瑞著托盤送上熱茶,便退到一邊。
齊攸端起茶碗,抹了抹茶葉沫子,看了一眼,便放在桌子上。齊攸又問了宋嬤嬤幾句家常,就讓人都退出去,自己轉身去了旁邊書房。耳房裡,香秀正在對著鏡子,整理頭上的絨花。
香櫞坐在旁邊,放下正繡著帕子,看著鏡子中的香秀,笑道:“我見好些人,帶這絨花,只覺得俗的很,偏香秀妹子帶起這絨花來,更透出股子俏麗勁兒,讓人看著心裡喜歡。”
香秀回頭看了一眼香櫞。香櫞穿著老綠色半舊的妝花褙子,薄施脂粉,頭上也只簡單地插著兩隻釵,素淡的很,再看著鏡子裡自己俏麗的模樣,自然很是開心。
“香櫞姐姐慣是會打趣人。”香秀嬌笑道。
“不知香秀妹妹這樣的可人。將來誰有福氣得了去那。”香櫞笑道。
“哎呀,平時說你是個好的,原來這樣不害臊。”香秀嗔道,“香櫞姐姐比我年長,說什麼也先輪不到我這裡。”
香秀說著話不覺又瞟了香櫞一眼。
香櫞也不著惱,依舊和藹可親。
“我和妹妹相處了這些時日,不把妹妹當外人,才說這些話。妹妹知道,我本是外面買來的,如今妹妹頗有了些家底,又來尋我。”
“我記得的,那天奶奶還開恩准姐姐家裡去了那。莫非,姐姐家裡給姐姐找了人家?姐姐籤的可是死契。”
“府裡待人仁厚,多有死契也放了出去的。”香櫞臉上露出些喜色,卻對找了人來的事絕口不提。
在香秀看來,卻是覺得香櫞外面定了親事,這是害羞的表現。
“姐姐可有了著落了。”香秀道。
“什麼著落,妹妹莫亂講。不過是主子恩典.讓我能在父母面前盡些孝道。我比不得妹妹,一家子都是這院子裡的人,能常見面,以後自然要在這裡生根。”
“那也由不得我,總是奶奶說的算。”
“妹妹一家都是奶奶陪嫁來的,看奶奶對桔梗、麥芽兩個,妹妹的爹孃,也給奶奶當差,還有什麼可煩惱的。”香櫞道。
香秀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她如何能和桔梗、麥芽兩個相比。
香櫞似乎沒看到香秀的臉色變化,一邊低頭繡著帕子,一邊說道,“麥芽姑娘相貌是出挑的,桔梗有幾分奶奶的品格,這兩個定是要陪著奶奶的,寶珠臉上有胎記,紫宛年紀小了些。”說了半天就是沒有提到香秀,最後才像突然想起來,“哎呀,瞧我這記性,還有妹妹,也是奶奶陪嫁過來的。自然也是不用愁的。”
這最後一句,卻是明顯透出敷衍的口氣。
“桔梗和麥芽、誰敢和她們比那,別說是我,香櫞姐姐還是這院子裡的元老,從小跟了四爺的,如今不也都靠後了。”香秀語氣有些酸。
香櫞嘆了口氣,“妹妹何苦打趣我。論起排行,我也在妹妹後面。”卻是認命的口氣,又道,“哪比得妹妹,相貌人品和出身,都還能爭一爭。”
香秀背過身,眼珠轉了轉。齊攸和荀卿染新婚不過半載,恩愛正盛,然而大戶人家,通房、姨娘都是免不了的。香櫞和采芹一個是容氏給的,一個是齊二夫人給的。這個年紀,自然是給齊攸做屋裡人的。采芹沒了,還有香櫞,荀卿染對香櫞十分禮遇,她自己早有了某些心思,因此看別人就都像和她問一個心思的,因此暗暗將香櫞當作了對手。只是香櫞處處對她退讓,這幾天又隱隱露出另有退路,讓她對香櫞的觀感有了一絲變化。
其實,桔梗和麥芽兩個,和她同是荀卿染的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