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親之人。”
“南國將軍?”
白無常雙唇一開一合,彷彿在月疏耳邊炸開了一個響炮。“正是,南國將軍方君承。”
月疏渾身震了震,眼前一片模糊,只覺得天旋地轉,一不小心就要站立不穩。元寶扶著他,焦急地喚他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
“白無常,你回去稟報判官老兒,這人我留他七日,七日後,你再前來,我絕不阻攔。”
“這……”
“判官老兒曾經欠下我一個人情,你告訴他,是該還的時候了。”
白無常無法,只好悻悻地帶人走了。
“此事,不能告訴他。”月疏板起臉來對元寶說,元寶不安地點了點頭。
第6章 六
“銅錢,你又把我的襪子拖到哪裡去了?”路南潯晨早起來實在是再也找不出一雙襪子了,只好滿宅子地找銅錢。
“元寶,銅錢呢?”元寶坐在廊前數他的寶貝琉璃珠,聞言指了指池塘方向。
路南潯尋到湖心亭,果然看見銅錢趴在角落裡睡著,肚子底下墊著兩雙白襪子。路南潯好笑地走過去挪開他,卻在抬頭的一瞬間,看見紅木漆的柱身上刻著一行字:“多情不改年年色。”那字跡娟秀小巧,是那麼熟悉的到骨子裡,閉上雙眼他都能認出來。痕跡尤新,周邊卻平整,料想是被人時時摩挲。
早知如此。路南潯心神恍惚地往回走。
月疏在樹下襬棋盤,路南潯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問道:“那夜的花燈,你寫的是什麼?”
月疏伸到棋盤上的手頓住了,半響道:“與你何干。”
路南潯:“我不奢求像那人一樣被你時時刻刻掛念在心,但你同我一起這些時日,可曾勻有半分真心予我?”
月疏索性丟開棋盤,抬眼看著氣沖沖的路南潯:“怎麼了?前段時間不是好好的麼?今日是為了何事跟我吵?”
是了是了,自己都知道的,也是甘願的。這般扯破臉面又是何必。
路南潯懨懨地走開了。沒有看見月疏一瞬間暗淡下去的臉色。
接下來的半日,路南潯都沒有看見月疏。
往書房尋去,才見月疏倒在椅子裡,杯盞散亂一地。路南潯心疼地抱起他,小心地放倒在床鋪上,為他仔細捻好被子,正待抽身離去,月疏抓住了他的手,嘴裡含糊地喊道:“別走。”
“好好,我不走,我陪你。”
“嗯……君承……別走……”
“好……”路南潯悄悄地揩去月疏臉上劃過的水痕,任憑自己的眼淚在臉上肆虐,啪嗒啪嗒地拍打在心上,生疼。
路南潯一直抓著月疏的手,最後哭得累了睡著了。月疏見沒了聲響,睜開了清明的雙眸,望著枕邊人的睡顏,終夜都沒有闔眼。
閻王殿裡許久沒有這麼熱鬧了,眾鬼差押著好不容易制服的地縛靈上前,判官百忙之中抬頭望了一眼,示意身邊的人退下。
“月疏,經年不見,你越發能耐了啊。”判官放下手中的筆。
“判官老頭,我今日來,只為了問你一事。”
“何事?”判官挑了挑兩撇濃濃的眉毛。
“若我甘願永生永世囚禁於冥界,於度化我之人,可算功德一件?”
判官沉吟一番,便知月疏打的什麼主意,“你這是鐵了心要為路南潯續命了?”
月疏點點頭,“是。”
“你可想好了?此番作為,日後若受了什麼,都無怨無悔?”
“是。”
“你二人上一世許諾三生,你此番強自續命,因緣便就此斷了……”判官看他一眼,接著說道:“你魂靈徘徊人間數百年,雖無殘害人命,但是重入輪迴已是不能,留在冥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