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小巧,是那麼熟悉的到骨子裡,閉上雙眼他都能認出來。痕跡尤新,周邊卻平整,料想是被人時時摩挲。
早知如此。路南潯心神恍惚地往回走。
月疏在樹下襬棋盤,路南潯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問道:“那夜的花燈,你寫的是什麼?”
月疏伸到棋盤上的手頓住了,半響道:“與你何干。”
路南潯:“我不奢求像那人一樣被你時時刻刻掛念在心,但你同我一起這些時日,可曾勻有半分真心予我?”
月疏索性丟開棋盤,抬眼看著氣沖沖的路南潯:“怎麼了?前段時間不是好好的麼?今日是為了何事跟我吵?”
是了是了,自己都知道的,也是甘願的。這般扯破臉面又是何必。
路南潯懨懨地走開了。沒有看見月疏一瞬間暗淡下去的臉色。
接下來的半日,路南潯都沒有看見月疏。
往書房尋去,才見月疏倒在椅子裡,杯盞散亂一地。路南潯心疼地抱起他,小心地放倒在床鋪上,為他仔細捻好被子,正待抽身離去,月疏抓住了他的手,嘴裡含糊地喊道:“別走。”
“好好,我不走,我陪你。”
“嗯……君承……別走……”
“好……”路南潯悄悄地揩去月疏臉上劃過的水痕,任憑自己的眼淚在臉上肆虐,啪嗒啪嗒地拍打在心上,生疼。
路南潯一直抓著月疏的手,最後哭得累了睡著了。月疏見沒了聲響,睜開了清明的雙眸,望著枕邊人的睡顏,終夜都沒有闔眼。
翌日的餐桌上,沒有人敢開口打破尷尬的氣氛。
月疏幽幽嘆了口氣:“路南潯。”路南潯心裡咯噔一聲,知道要壞事,平日裡他都只會叫他書呆子,甚少這般連名帶姓。“你上京去吧。”
“……為什麼?”路南潯的尾音都抖了。
月疏不耐煩道:“你怎麼老愛問為什麼?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路南潯握住月疏雙手“你不要趕我走,月疏,月疏,我再也不問了,不管是不是那個人的替身,不管你心裡有他沒他,我再也不問了,月疏……”
月疏掙開自己的手,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路南潯:“可我心裡沒有你啊。”
路南潯愣在當場,不可置信地望著翻臉無情的人。他不明白,為什麼忽然豔陽萬里的天空會響起晴天霹靂,將他打得渾渾噩噩。
“元寶。”月疏起身走了,元寶過來扶起路南潯,遞過他的包裹。
“你走吧。”元寶將他送出門口,緩緩地關上大門。
路南潯才反應過來,拼命地拍打著沉重的木門,“不要……月疏!月疏!”
“書呆子,你快走吧,主人是為了你好。”元寶也哽咽著,似乎快哭了。
路南潯脫力地倚坐在門前,半年來的回憶走馬燈似的在腦裡回放,路南潯才近乎悲哀地發現,原來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是自己愣頭愣腦闖入這一方宅子,是自己奮不顧身痴心妄想去追逐那神仙一般的人兒,月疏他,可從未對他說過歡喜,甚至是,願意。就連誓言,於他是上窮碧落下黃泉,於他卻是黃口小兒的戲言。
當夜,判官親至。
“月疏,你這是何意?”
“判官老兒,我問你,若我跟你回冥界,於度化我之人,可算功德一件?”
判官沉吟一番,便知月疏打的什麼主意,“你這是要為路南潯續命了?”
月疏點點頭,“是。”
“你可想好了?此番跟我回去,日後若受了什麼,都無怨無悔?”
“是。”
“你二人上一世許諾三生,你此番強自續命,因緣便就此斷了……”判官看他一眼,接著說道:“你魂靈徘徊人間數百年,雖無殘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