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憐惜的表情,憂慮的眼神,頓時令蘇三抗拒起來,沉下臉說道:“你以為我傻呀,我當然知道這是在清潔牙齒!!”說罷慍怒的甩開他的手來,坐到了碩大的法式大床上。
這間房,她來過,亦記得,此時物是人非,令人失落。
“青天白日刷牙,有病!”壓下心頭的酸楚,口氣不禁顯得惡劣。
白九棠早在她掙脫了“關懷”之後,一頭扎進浴室,胡亂漱了漱口,耳聽八方的從裡面申訴道:“我滿嘴都是泥沙,等會兒怎麼吃飯!!”
“你哪來的滿嘴泥沙?”身旁的景緻,漸漸將蘇三引向了初初降臨之時,一時間鼻腔堵塞,更沒了好氣。
“我不是咬那該死的繩索嗎!!”白九棠哀怨的臉龐,突兀出現在浴室門口。隨即一愣,大步邁了出來,洩氣的抹了抹嘴:“忘了該讓你先洗個熱水澡!”
“用不著!我只是答應你來這裡‘談判’而已!”蘇三別開了頭去。
“你就一點餘地都不留麼?”白九棠頓時英雄氣短,重重坐在床沿上,引來彈簧一陣起伏。
“餘地?淺灘上一字排開給你叩頭的流氓,背後皆有一個家庭,有父母、有妻兒,還有朋友,你打算殺他們的時候,考慮過‘餘地’二字嗎?”蘇三側目瞄了那赤膊一眼,從旁挪了挪。
“我不是已經放過他們了嗎!”白九棠悽怨的吼道。斜掠了兩人之間的空隙一眼,大不了然的坐近了一步。
那熱烘烘的胳膊頓時燙得蘇三毛骨悚然,身子一縮,又挪了一步:“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不到未來的希望!”
“你是記恨我對你下手太重?!”白九棠哭喪著臉,又擠了過來。
“‘下手太重’?白九棠,你覺得那四個字詮釋得了你的惡行嗎?你覺得我應該原諒你嗎?你下的那可是殺機!”蘇三已退到床沿上,心驚膽寒的扭頭瞪著他看。
“是!我承認自己行徑惡劣,應當受到懲戒!但我初一十五都吃齋唸佛,你憑什麼懷疑我的本性?”白九棠毫不猶豫的靠了過來,虔誠的垂下了眼皮。
那儼然是一個靦腆的小沙彌,蘇三的視聽皆受到衝擊,“啊···”的一聲,挪到了地上去。
“蘇三!!”白九棠嚯的從床上彈起:“你怎麼滾到床下去了?”
“你拼命擠我,不掉下去才怪!!”蘇三滿臉鬱悶,甩開他攙扶的兩手,拉高了聲音:“白九棠,事已至此,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都已於事無補!我們何必要這樣糾纏不清!?”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那邊廂呆滯了一秒,也抑制不住高吼了起來。
“除非你讓我也殺你一次!”負氣的撂下話來,一句既出,萬分後悔。
房內沉寂了下來,白九棠一瞬不眨的凝視著她,轉而竟然笑了:“好主意!”
“你說什麼?”蘇三錯愕的輪圓了眼睛。
“去放一缸水好好洗個澡!”白九棠蹬掉癱軟的鞋子,一副打算脫襪脫褲的模樣。
“什麼?”蘇三警惕的瞅著他,退到了牆角。
角落上的人半餉沒有聲息,引來白九棠疑惑的注視,那漸漸上移的目光,定格在一張惶惑的小臉上,一字一句問道:“我讓你去洗澡!能明白嗎?”
做了一輩子偽淑女的蘇三,在那句充滿關切的詢問中,徹底崩潰了:“我為什麼不能明白!!我又不是火星來的!”說罷憤憤然朝浴室走去。
她砰的一聲摔上門,將外間那一句:“等等!什麼星??”夾在了門縫中。
氣不打一處來的擰開了閥門,這才發現“中了招”。原本一肚子窩火,想推門而出,可熱水嘩嘩的流瀉,令整個浴室都瀰漫起了暖暖的氣體。耐不住那一缸溫暖的引誘,她終是選擇寬衣坐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