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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希翼。

不遠處的馬路邊泊著那輛黑色的轎車,兩個保鏢背對著長青樓,在車旁抽著紙菸,車子顯然才洗過,在秋日的豔陽下,黝黑黝黑的發亮。

這種格局的求見,她事後該如何向允娘解釋?

“蘇……蘇三……”季公子展露了一個醇和的痴笑。在他眼裡這個一頭亂髮,身著睡衣的女人,是無需粉黛的仙子。

在他們的頭頂上方,開著一扇窗戶,輕風鼓動著波瀾起伏的窗簾,那便是客臥的窗,客臥的簾,裡面睡著一個不定時爆炸的炸彈。

在這種高壓之下,蘇三失去了所有的演繹能力,快步走到季十一面前。將那遞到眼前的花束,丟在了腳下,咬牙切齒的低語道:“季公子,我該怎麼說呢?你這是在害我!!恕不奉陪!請便!”

說罷,轉身朝大門走去。季十一滿面驚愕,一個箭步上前,拉住了她的胳膊,隨之像被燙了手似的,又馬上丟開了。

停下步伐的女人,怔怔的轉過身來,怔怔的抬起眼簾。怔怔的低語:“白九棠就在樓上睡覺,如果我呼喊一聲,你就會變成一個蜂窩!”

一夜之間,小媳婦在陽光的映照下,變成了悍然的白相人嫂嫂,一夜之間,被利用完畢的少年人,體會到了“殘酷”一詞的真正含義。

兩張青蔥的臉龐,一正一側,精細的線條,單一的色調,僵成了工筆畫。

蘇三挪動不了腳步,盼能看到他稍事之後,帶著一絲自嘲的笑意,揚揚眉梢,抄著褲兜瀟灑的離去。

可是季十一卻鼓著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埋下了頭,晴朗的天空下了幾滴雨,在裹著玫瑰的牛皮紙上,留下了扎眼的點點印記。

那一束玫瑰,淒涼的躺在地上,望著玫瑰的人,淒涼的立在前面,她有一千個理由拒絕任何男人,但無法坦然的傷害一個大男生。即便痛苦能讓人成長,也別讓她來操刀吧。

“十一……”她轉過身來,偏低頭顱歉然道:“我……我是……我是擔心加劇你們兩邊的矛盾……你,你明白嗎?”

季十一猛然的別過頭去,腦袋幾乎歪到了右邊肩頭上。伴著這個動作,鼻腔的液體有些失控,他不得不抽了抽鼻子。

拒絕一個鄉下孩子是罪過麼?!他怎麼就哭了……

影象可以隱藏,視線可以調離,聲音卻不可能隔離。蘇三重重的閉了閉眼。出人意料的繞到右側面,抬手抹了抹他的眼角,皺緊眉心責難道:“你是個大人了,怎麼能隨便哭鼻子!?”

“誰他孃的——”季十一吃了一驚,猛的一甩頭,又別向了左邊。

“噓!!”追逐著他的面孔。蘇三傾身上前捂緊了那張聒噪的嘴,掠高眼皮看了樓上的窗戶一眼。

常人在這種時候,都會伴著對方的眼色,下意識的也看上一眼,偏偏季十一不屬於常人的範疇。

他的眼神毫無焦距的落在異處,空洞而迷茫;他的臉頰,在柔荑與嘴唇的親密接觸中,已由極悲的醬紫,變成了極窘的醬紅。

蘇三回過頭來,被這幅異樣的畫面縛緊了心房,悻悻然的退開了身姿,摸了摸手心,想要出言打發他,竟是硬不起心腸來了。

“你沿著昨夜的路尋來,就是為了送束花給我?”她蹲下身子,拾起了那束玫瑰。

“是……噢!……不是……”季十一被喚回了神志,頷首嚅囁道。

那邊廂在一蹲一起的姿勢中感到一陣噁心,竭力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乾嘔起來。

“怎……怎麼了??”季十一上前一步,手勢擺好了,卻不敢攙扶,乾巴巴的瞪起了眼睛。

那一捧倒黴的花束再度墜地,蘇三在暈眩中伸出手來,抓緊了橫在面前的手掌,另一隻手捂著嘴沒命的乾嘔。

“你怎麼了?蘇三?!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