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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上海本來屬於江蘇地盤,但長期以來,一直被盧永祥控制。

1920年7月1日 總統徐世昌令何豐林任駐滬陸軍混成旅第六旅旅長。2日。北京政府為削弱皖系盧永祥勢力,下令裁撤松滬護軍使。改設松滬鎮守使。

原松滬護軍使盧永祥專任浙江督軍,以何豐林任松滬鎮守使。盧、何均不受命,並授意浙滬兩地駐軍官兵及上海商業團體等電北京政府收回成命。

9日,因松滬軍區改制引起江蘇督軍李純與盧永祥、何豐林間猜忌,寧方派兵至崑山.浙軍向南翔集中,雙方陳兵相爭。

上海領事團以滬寧路與借款條約有關,要求雙方於三日內撤軍並恢復通車。上海商業團體亦電李純,請所有軍隊萬勿調動,各照原防駐紮。以息浮言。

蘇浙兩省民眾團體呼籲和平,蘇浙當局始於12日撤軍。13日,滬寧路恢復執行。

事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0月12日夜,李純突然在江西都督府裡暴卒,引起了社會廣泛猜測。眾說紛紜,成其為懸疑。

在這種非常時期,把持著上海的盧永祥,和已故江蘇督軍的愛將齊燮元成劍拔弩張之勢。軍政兩相頂對,蘇、浙兩地民心惶惶,幫會組織亦偃旗息鼓。低調行事。白九棠不幸就闖在了這個刀口上。

林福根祖上世代為兵,祖父和父親吃的都是“砍頭皇糧”,效忠的黨政雖不同,棄暗投明的舊好仍健在。尚有一些低層面的關係在上海的駐軍中。

他看準這個機會,把白門私設刑部的事披露給了當局,藉此博一官半職保性命。此事經過層層上報,傳進了何豐林的耳朵裡。

這位淞滬鎮守使吃著一份三鑫公司的乾股,每年坐享其成拿著好處。本該不看僧面看佛面,高抬貴手不予理會。

然而時局緊張,使他反之一道誅殺令,把賴以發達的幫派人士,當做了用過後的夜壺,不但棄之不顧,且以斬立決力保大局。

他的上司盧永祥在上海隻手遮天,相當於半個皇帝,在其控制的領域下出現了“幫會自成一體,私設刑部、自頒刑法之事”,若是被拿住了話柄,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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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出在舉報者身上,如今官邸已被查抄,值夜的幾人也已被捕,槍決令是何豐林親自下的,杜月笙沉入了絕望之中。

襯著戚青雲將蘇三託向沙發的身影,他壓低嗓音朝溫國嵩請求道:“我想見一見人犯,典獄長能不能通融一下。”

“這……恐怕不行吧……案子是何督使親自批示的……”溫國嵩面帶難色,有推脫之意。

“小徒少年入幫,我這個做師傅總要給他送送行吧?!你我尚算朋友一場,一點心意敬請收下!”杜月笙抬手遞上了一張五百元的銀票:“只是見一見而已!”

“……杜老闆這是何意!!”溫國嵩面色一沉,推之而回。

杜月笙定睛厲視,稍縱即逝,擠出了更多笑意來,抬手喊道:“小七……”

戚青雲把蘇三安置在沙發上,應聲直起腰來,朝杜月笙步近:“是,師傅。”但見老頭子右手高舉,平攤於眼前,他急忙掏出銀票遞上。

“典獄長。我只想見門徒一面,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這買賣有利無弊,為何不可呢?”杜月笙將那一疊銀票塞進溫國嵩手裡,唇際勾著弧線,眼瞳閃著隱忍。

溫國嵩不知是為財所誘、還是為那眼神所逼,總之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蘇三被輕拍面頰喚醒,映入朦朧眼簾的,是杜月笙凝重的臉龐,傳入耳際的,是叫人絕望的言語:“快起來,我們去看看九棠,末了你記得問問他,想給孩子起個什麼名兒。”

她驟然彈起身來,輪著一雙美目驚恐的釘視,渾身的細胞從那一秒開始猝死,神經從那一刻開始收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