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獻上良策的人感到這種反應簡直不可理喻。
“不為什麼”蘇三的背上爬起了冷汗,莫名其妙的心虛氣短,為了轉開對方的注意力,來不及思考,便直白的說道:“我安排這麼多日程並不是因為無聊,而是想給自己建立一個相對穩固的社交群體,再給自己找點有意義的事情長此以往的做下去”
“什……什麼交體?”小佬昆感到有點深奧。
“社交群體”那邊廂粉拳緊握,表情悲壯。
“為什麼要建立這個群體……”小佬昆依然感到不可理喻——難不成阿嫂想招兵買馬自立堂口?
這個問題似乎很難回答,那邊廂竟然張著櫻口愣了。
悲壯的表情如一縷青煙消散在那張俏臉上,濃密的睫毛掃落到眼角。為什麼要建立社交群體?這個問題問得好,可她無法言表內心的想法,時代和性別的雙重差異擺在這兒,就算開誠佈公的說了,二位兄弟也理解不了。
“因為我不想整天圍著你大哥打轉”蘇三長吁一口氣,幽幽的低語道,那喉頭竟然有些堵。
“……為什麼?這不挺好麼”小佬昆納悶了。
“他在的時候固然好,可他不在的時候該怎麼辦?難道像個活死人一般在屋子裡挺屍麼?”至此,已然酸了鼻子,也不知值不值得這麼傷心。
蘇三平日很少板起臉來大聲說話,紅著眼睛大聲說話就更少了,昆祥二位兄弟張惶失措的面面相覷,抹臉的抹臉、撓頭的撓頭,束手無策的幹瞪著眼睛。
小佬昆的勢頭一下子一落千丈,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勸慰。
要說他那位大哥也真夠狠的,好好一個太太坐在家裡,偏要將大權交到兄弟手上,出行、應酬、調配人手,一切關鍵皆不許太太過手,弄得他這位身兼重任的兄弟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愧對這份信任。
換而言之,他的許可權比嫂嫂大,相當於半個監護人,干涉她的日程安排天經地義,且必須按照原則執行到底。
而今叫人為難的是,嫂嫂的態度這麼“強硬”,他似乎執行不下去了……
寧祥不似小佬昆這麼死板,早已瞧出了一些端倪,女人家說話都是含含糊糊的,嫂嫂這個彎兒兜得也不算大,不就是思念心切嗎?這樣看來一切皆可諒解,怎麼著也得安撫在先。
“誒對了”聽得一聲做作的腔調,寧祥大驚小怪的睜大了眼睛:“嫂嫂,你不是喜歡打牌麼今朝也沒什麼事情,不如搓幾圈吧”
蘇三正沉浸在低落中,突地一聲驚呵傳來,生生嚇了她一跳,聽罷這毫無建設性得提議,頓時沒好氣的說道:“誰說我喜歡打牌了?”
“怎麼會呢……我記得……”寧祥得來一記白眼,訕訕然的眨了眨眼,轉而將目光瞥向小佬昆,試探性的說道:“那……那咱們就……其實大世界也不是不能去,總之是在法租界的地頭上,還是相對安全的——昆哥,對吧?”
那邊廂並非木魚疙瘩,回瞥了寧祥一眼,接上了話茬,“廢話堂堂白門的阿嫂,難不成連街都不敢上?法租界是自家門前領地,如果連大世界都不能去,那你我是幹什麼吃的?”
蘇三斜著眼睛飛來一記探視,二位兄弟這是在做甚?演雙簧還是怎麼地?
不管怎樣都好,這是一個打蛇上棍的主兒,眼見著機會就在眼前,哪有不把握的道理。
“咳……”她清了清喉嚨,老氣橫秋的拿起了桌上那張未完成的日程表,一邊蹙眉瀏覽,一邊唉聲嘆氣:“沒有孃家的女人真是可悲,連個走動的地方都沒有……也不知道我那死鬼老爹是不是客死他鄉了,怎麼就一直不露面呢?”
說罷,香手托腮做悽苦狀:“原本想去拜會拜會允超大哥,請他幫忙打聽一下我爹的下落……但是,閘北好像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