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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了大大小小的水窪,潮溼的牆壁上爬著一朵朵墨黑的青苔。

一行人行徑在小道上,一片淡淡的藍色霧氣籠罩在前方,白九棠仰起下顎掃視路況,但見伏擊地點近在咫尺,便不動聲色的靠向車座靠背,朝步行在旁的鬼譜,輕語道:“上線開扒(在這一帶作案)”

“誒”那邊廂本就一副警覺的樣子,這一來就更加警惕了,那一張帶著刀疤的臉龐繃得緊緊的,在月色下看來有些怕人。

二人的對白剛一落梢,重重黑影從藍色的夜霧中湧動而出。鬼譜見得掛樁(接上了頭)了,立刻虛張聲勢的大喝了一聲:“什麼人”說罷便一頭紮了上去,與身穿夜行衣的自家兄弟,噼裡啪啦打得有模有樣。

三名車伕嚇得屁滾尿流,噌噌噌丟下人力車跑了。白九棠一腳跨下車來,攜著衝上前來的寧安,投入了這出由他自編自導的劇目中。

同是演繹打鬥,彼與此卻相去甚遠,白九棠無所謂輕重,全憑手感和心情,人家跟他過招就不盡然了,拳不敢伸腳不敢踢,只有捱打的份兒。

後面那三名日本浪人見勢,心知同行的三人寡不敵眾,只有團結一致才能殺出血路,便嘩嘩嘩的抽出東洋刀來,依依呀呀的嚎叫著加入了混戰。

單超正在等這個機會,當即衝到了山口奈美身前,抬手就是一掌,朝她後頸處劈去。

然而那邊廂並非弱質女流,猛然埋頭避開了這一掌,端直脊樑唰地亮出了一把匕首,毫不遲疑的朝單超左胸捅去。

這強悍的反攻讓單超始料未及,他急忙側轉身體躲避,豈料對方鐵了心要讓他送命,連戳數刀、刀刀致命,根本不留餘地。

白九棠遠遠瞥到這一幕,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嚨口。

他倒不是擔心自家兄弟吃虧,卻是怕那混球獸性大發,失手要了山口奈美的命。

想到這兒哪敢再含糊,一掌拍在一個倥子頭上,裝作扭打的樣子將人家往後面一扔,完了還往屁股上補了一腳,生生將那小兄弟踢到了單超跟前去。

跌了個狗吃屎的小兄弟來不及呼痛,一抬頭便見得單超的腹部正滲著血,那把成功捅進他身體的匕首已落到了地上,受傷的“野獸”怒髮衝冠死死掐著東洋妞兒的脖子,似乎想將她活活捏死在這條道上。

見到這幅驚悚的畫面哪還有遲疑的份兒,那小兄弟迅速爬起身來,朝單超一個飛撲,整個人貼了上去,兩手死死掰著那隻鷹爪似的鐵手,卻是不敢開口勸誡,生怕失言露了破綻。

在前面打鬥的東洋浪人發現山口奈美受襲,霎時調轉刀頭朝後面衝去。白九棠見勢心裡一沉,不及示意,眾倥子已飛身趕去。

兵刃交鋒,錚錚入耳,鋒芒亂舞,血濺四方。

白大當家的至始至終沒有擔心過己方失手,卻是萬分擔心己方失控

眼看著單超已走向了狂暴,也顧不得午夜鳴槍會帶來什麼後果,只管拔出槍械準備鳴槍示警。

而正當此時,聽得唰唰唰三聲悶響,眼前赤紅一片,濃稠的血液飛濺到了他那尖削的臉龐上。

三具無頭屍跪倒在地,脖子的切面噝噝的噴著血柱,在瞬然寂靜的環境中,譜寫出了一曲殺戮的歡歌。

單超滿臉是血的提刀矗立,那眼神茫然得好似剛剛才睡醒,山口奈美歪倒在他腳邊,早已被掐暈了過去;三個日本浪人無一倖免,全都魂歸了西天。

白九棠的計劃是綁票而非殺人,他一不希望自己成為太太嘴裡的“暴君”,二不希望擴大事態影響營救的步驟,可不管他有多少個不想,這場綁票終究演變成了一場屠殺。

他怒不可遏的箭步上前,甩手就是幾個耳刮子,扇得單超眼冒金星、連連踉蹌;繼而蹲下身來,探了探奈美的鼻息,發現她尚有生息,這才緩過了一口氣。